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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谈（第1页）

“老族长，我已经长大了，尽管我没有希伯利大哥健壮高大。”加百那略微无奈的道，“请不要总把我当做是个孩子么…”

“好吧、好吧，那你至少要先多去吃一些肉吧？现在就去吧，如果没有事情你就去湖中多打几条鱼上来，等到夜晚，我会招呼希伯利与你一同去吃炭火熏鱼，记住多打几条，我还会把你的两位叔叔博尔塔和斯派洛一同叫过来吃的。”弥亚面上的温和不变，边用干枯皱的手掌抚摸着加百那的头，一边说道。

“好吧。”加百那点点头，转身离去了，他将去湖中捕捞几条新鲜而肥美的鱼，用于今夜的晚宴。

弥亚注视着他身形渐行渐远，又坐回到了神殿前的石阶上，微微侧转过头，望着神殿深处的火光，他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出神状态中一般，一动不动。

……

是夜，凛冽的风吹过耳畔，出尖锐而又怨毒的呓语，它萦绕在这片苍凉的荒原上，经久不散。

穹顶上不见繁星，只有深沉如墨的暗，行在荒原上的是十几只火把，似萤火般微弱。

“沙——”

“沙——”

“咔嚓——”干枯的树枝被踩断，出清脆的声响，一道裹着黑色兽皮的人影呼呼的喘着气，“冷，真是太冷了。”

在远离圣奥古斯都城邦的地方竟如此寒冷，此处博尔塔所处的地方与圣奥古斯都城邦的距离并不遥远，可温度差却如此之大，实在令人惊异。

也许是从未外出过的缘故，这才致使博尔塔有短暂的吃惊，然而手中的动作不停，拄着的木杖往后一蹬，将身形向前送去。

他并未来过离圣奥古斯都城邦如此之远的地方，这处地方实在贫寒，也不知这寒冷的风是从何处吹来的。

“嗒嗒嗒…”忽然间，远处的身后传来了成片的嗒嗒声响，似乎是某些四肢着地的动物奔跑出来的。

博尔塔停下了脚步，一旁的一名护卫队长面露疑惑，他的耳力并没有博尔塔敏锐，“为什么不走了？”

“嘶…”口中吐出气来，出吸的声响，那是极的气流穿过牙缝间出来的声音，“这一次走不了了，吩咐其他人，准备回返圣奥古斯都城邦吧。”

言语罢了，他转过了身，在扬起的沙尘之中，他看见了成片的黑影向这边靠近，并且逐渐清晰。

那些是…圣奥古斯都的骑兵……

……

“噼里、啪啦。”篝火堆中炸裂出声响来，些许的火星飞散。

坐在一处兽皮的皮垫上，博尔塔默不出声地注视着那堆篝火，火焰映在他的眼中，此外，一旁还有一道身影，同样映照在他的眼中，那是苍老的弥亚。

地面上投下深沉的影，它扭曲如不可名状之物，博尔塔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怖，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环绕在他的身边，莫名的低语响起在他的耳旁。

直到身边传来低沉而清晰话语，那一切难以言说的感觉才如潮水般退去。仿佛这一刻他才恢复了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似再慢上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会因此而窒息死去。

博尔塔心中掀起浪潮，不得平静。那究竟是什么？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难以言说、过后便忘。

一边的弥亚皱着眉头，这个孩子刚才的状态有些异常，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迷住了一样，怔怔的出着神，眼神空洞，仿佛魂灵丢失在了某个不可名状之地。

不过，他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弥亚的语气平和了许多，“孩子，你刚才怎么了？”

“不…不太清楚。”博尔塔摇着头，面露严肃之色，“那像是一种，很朦胧混沌的状态，感觉整个人向着某一处地方沉去一般，好在您的话语，将我从刚才那种莫名的恐怖状态中拽了回来。”

这描述令苍老的弥亚微微出神，他曾在日前听到类似的话语，当时是在湖心岛上的神殿中，那个时候希伯利来了一趟，似乎是在试探他对那些外族使团的态度。

当时聊着聊着，希伯利突然间陷入到了一种很古怪的状态，他的目光空，也如同丢了魂灵一般，面上的神情凝固如前一刻般。

那种诡异的状态并未在希伯利的身上持续太久，希伯利便从其中挣脱了出来，只是当时弥亚明显的看到那额角的一丝冷汗。

当时希伯利的描述内容，几乎和现在博尔塔的描述一般无二，至少大致内容是一样的。

对此弥亚猜测过很多，是否可能因希伯利过于疲惫才出现了那样的状态。但后来这个假设被弥亚自己推翻，希伯利的精神状态很好，并不存在疲惫的情况。

如今博尔塔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同寻常了。也许他的身上与希伯利的身上之间有什么相同的点？

弥亚陷入沉思，他想不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这两位都是族中最为强壮的战士，身体上并不存在什么问题。精神状态，两人也并不存在什么问题。

这一切都使弥亚困惑，但一时无法想到解决问题的他还是决定不再思索这个问题。

他的语气更加平缓了，用一贯的温和语气道“是希伯利让你这么做的？”

弥亚如此询问，然而博尔塔只是微微摇头，矢口否认“并非如此，并非是您所想的这样，那名为西格的异乡人以及他的使团来历有很多的漏洞，我认为他存在危险。”

“你也许需要静静心，孩子，他并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大的危险，圣奥古斯都城邦是易守难攻的，对于这些事情，我们完全可以以不变应万变，而非如此冒险。”弥亚的语气平和，并非是批评的态度，“我的孩子，我并不希望你身处险地，只愿你永远安康。”

苍老的手掌拍了拍博尔塔的肩膀，而更远处加百那则是走了过来，在远处的时候跑得快，然而快到近前的时候，度他却慢了下来，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是故意的。

糟糕，跑慢了一步！

加百那的心中嘀咕了一声，本来他是来听听老族长与长者博尔塔之间究竟在聊些什么的。

然而这话题结束的明显比他预料的要快，当加百那行到近前的时候，只看见了博尔塔长者默不出声地坐在篝火边，微微低垂着头。

老族长弥亚则是笑呵呵的瞅着他，加百那几步走过去，将手中拿着的几串串好了的鱼放在篝火边烤起来。

一时间他觉得气氛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才好，直到希伯利自黑暗的阴影之中逐渐显现，走至篝火边坐下来。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兽皮衣，腰间依旧别着那把青铜短剑，不曾卸下来。

他一过来，便将目光落在了苍老的弥亚身上，“礼赞您，伟大的圣者与先知。”

他的面上露出一抹浅笑，随即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烤鱼上，又瞧了瞧加百那，目光与之对视时点了点头，随即又将目光落回到了老族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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