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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敛恨不得戳聋自己的耳朵。
猛地弯下腰,他凑近被挂在铁链上的男人:“霍佑樘,你能不那么猥琐么?”
“白掌门错怪我了,我是真想知道,”霍佑樘这下真的不是挑拨离间了,就单纯聊个八卦,“每个月取血都是心头血,你想想人的心脏长哪的……不脱光了怎么取啊?”
霍佑樘只是随口胡扯,想了想又补充了句——
“搞不好还要上手摸,哎哟,这谁遭得住?”
说完他自己都在那嘎嘎乱笑,好像忽然从这枯燥的等死被关绝望里生出一点乐趣。
只是霍佑樘没想到,他前面讲了一堆挑拨离间的话,白初敛一点反应都没有,说到这,却忽然脸上一僵,整个人身上那种放松的气场一下子消失了。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白掌门阴沉着个脸,脸上乌云密布乌漆嘛黑。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收获,让霍佑樘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咦,我刚才说什么啦?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里面的隐秘,这时候却看见白初敛冲他露出一个叫人背后发寒的微笑。
他维持着微笑,拢着袖子转身走出了关压霍佑樘的牢笼,对守在外面的玉虚派刑堂弟子,温柔地道:“陆子澄,把他的嘴缝起来,再让那个狗嘴里清晰地说出一个字,你自己去刑堂领罚。”
……
白初敛从玉虚派牢狱里走出来,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吹得那叫个冰冷刺骨,却吹不清醒他那头昏脑涨的脑袋。
【每个月取血都是心头血,你想想人的心脏长哪的……不脱光了怎么取啊?】
脑海里翻过来,倒过去都是这一句。
白初敛都没心思去顾虑什么白毅拿蒲公英草忽悠傻子似的忽悠他这师父整整两年的罪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少女芳华正好,满面娇羞,香肩半露,伸手去扯身后肚兜系带。
少年冷面心暖,立于床榻边,垂眼盯着她面若海棠,眼中冰雪亦无声无息不知何时早已笑容。
一时间,春香帐暖,鸳鸯戏水,狂蝶戏花。
一时间,气血上涌,只觉得头如针刺,右手经脉断裂处原本多时未有不适,这会儿却如万针刺入,密密麻麻地如蚂蚁啃噬地疼痛起来。
思想却不受束缚,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少年一手握着抽血针具,另一只手扶住少女小桃,少女低呼一声,他目光暗沉,唇边露出一丝丝笑意……
白初敛眼前发黑……
头一偏,吐出一口血来!
牢狱之外空无一人,满目苍白甚无脚印,莹白的积雪之上洒上飞溅的鲜血,温热的血消融白雪,触目惊心!
掐指一算,明日本应该是白初敛到守剑阁取药的日子,若白毅真的取顾念清心头血炼药,那便应当是今日动手。
白初敛咬破了舌尖,嘴里一股血腥味翻涌,左手不自觉地轻拂上腰间天宸剑——
下一息,玉虚派掌门人已如山间白鹤,迎着风雪几番起落,向着白峰山那边义无反顾疾去。
……
正是寒冬腊月,今日的白峰山亦空无一人,少有习剑弟子愿意放着别的练剑峰正儿八经的索桥不走,踏着铁锁链来这练剑。
衣袍扑簌间,年轻男人轻盈落在雪地之上,卷起雪尘阵阵;漫天大雪落于其如墨发间,面如冠玉,目若郎星,仿是谪仙下凡。
守剑阁外空无一人,沉静在大雪的沉寂里。
只是庭院中央有稀碎脚印,那脚印看似凌乱实际脚下颇有章法,想来是不久前才有人在此练剑……
白初敛勾起唇角,心中发冷,不免冷笑一声。
却不入守剑阁,一撩衣袍下摆,转身往守剑阁旁边的听雨居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头传来少女稀碎的哭声,再一聆听,似乎又有少年在低语轻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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