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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不虚正惊骇莫名之际，霍凝烟已长身站起，叹道：“这弥隐寺环境清幽，实在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不能继续留下，真是可惜。”

她缓缓踏出了一步，不虚不禁一惊，道：“你要去哪里？”

他猝然伸手，似乎想要抓住霍凝烟的手腕，霍凝烟手腕微错，骈指划出，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不虚僧衣竟已被划开了一条半尺长的裂缝！

不虚惊退两步，凝神看去——霍凝烟指尖上竟已隐隐生出了寸许的剑芒！

他失声道：“你武功竟已到了这般地步！”

霍凝烟嫣然一笑，道：“这三年苦修，实在令我获益良多。”

不虚沉默半晌，终于叹道：“小僧虽将檀越留在此处三年，却始终无法化解檀越心中戾气，实在惭愧……”

霍凝烟淡淡道：“并不是大师修行不足，但世上却偏偏有凝烟这等顽固不化之人——这亦是无可奈何之事。”

她笑了笑，道：“即使我在这静室中住上一生，亦永远无法成为大师这般的悲天悯人之人——我永远只为自己而活。”

夕阳洒落在白雪皑皑的天山之上，漾起一片璀璨的金光。霍凝烟仰视着天下会的门楼，面上也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门旁的守卫走上前来，似乎想将她驱逐开去，但看清她的容颜，面上渐渐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他转身便向天下会内奔去，大呼道：“凝烟小姐回来了！”

霍凝烟率众征战天下，声势威望无可形容，又体恤下士，因此极受众人爱戴。三年之前她莫名失踪，传说是被剑圣虏劫，天下会上下均唏嘘不已，如今见她无恙归来，这会众又如何会不喜？

霎时之间，远处便疾奔来了一道人影，却正是秦霜。

霍凝烟笑施一礼，道：“霜师兄，许久未见……”

秦霜急步上前，目中尽是激动之色，最终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你没事就好。”

他和煦一笑，道：“云师弟和风师弟外出办事未归……若他们看见你无恙归来，一定也会开心的紧。”

雄霸负手立于金阶之上，冷冷凝视着霍凝烟，面色阴晴不定。

在这三年之中，虽再无第二个无双城阻挠天下会大业，但天下会的征战之路却坎坷之极，几无寸进！他虽极其不喜霍凝烟，但又实在不能不承认——她的存在的确是必须的。

他冷哼一声，缓缓道：“自天下会兼并无双城后，会众大增，质量却良莠不齐，军心离背，你可有办法？”

霍凝烟思忖片刻，道：“天下会会众数万，均由义父直接领导，自然易出现这些情况，若能设置数个堂口，列分堂主管辖麾下会众，应该多少可以避免。”

雄霸皱起了眉，道：“你是让我——分权？”

（二十六）议

雄霸的面色已变了，目中杀机闪烁——“分权”二字，绝对是每一位枭雄的逆鳞！

霍凝烟却似乎丝毫不惧，淡淡一笑，道：“并非分权，应该是集权才对……”

雄霸目光一闪，道：“哦？”

霍凝烟淡然道：“将天下会会众分作五堂，由义父亲统实力最强一堂，各堂口相互制肘，反倒有助于义父大权独揽——当然，这只是凝烟的想法，不知义父意下如何？”

雄霸垂首不语，过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在主堂下设天霜、飞云、神风、悦烟四堂，由你和霜儿、惊云、风儿担任堂主，你看如何？”

他不待霍凝烟回答，便已接口道：“不若在四名堂主之下再另设四名副堂主，亦可帮堂主处理各项事宜……就这么定了罢。”

霍凝烟静静伫立，没有多说一句话，她知道雄霸并不需要听取她的意见。

雄霸毕竟不会完全信任他们——这四名副堂主必是雄霸亲信无疑……但她又何尝将这小小的权力放在眼中？

她笑了笑，道：“我毕竟是女子，有时行事多有不便……我愿将‘悦烟堂’堂主之位让与其他有才之士，希望义父准许。”

雄霸皱起了眉，却也并没有驳回她的要求。

他思忖着，缓缓道：“既然如此，你觉得天下会内有何人适合做这堂主？”

霍凝烟微笑道：“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雄霸的面色方缓和了些，霍凝烟却接道：“不若在三分校场中公开甄选，能接下任何一名堂主十招的会众，便有资格成为这第四名堂主！”

雄霸沉默片刻，终于大笑道：“好！便如此做！如此甄选，也算公平！”

霍凝烟走出天下第一楼时，已是破晓时分。

她轻轻舒展了一下身躯，缓步向落烟阁走去——她已经一天一夜未曾阖眼，实在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但她方走到三分校场之前，身后便有人呼道：“前面的丫头，停步！”

霍凝烟微微一怔，斜目望去，自后追来的却是一名从未见过的锦衫少年，他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傲然问道：“你是哪一楼的婢女？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霍凝烟瞥见他面上盛气凌然之色，不由皱起了眉，道：“你是什么人？”

那锦衣少年大笑道：“竟连我秦佼少爷都不识得……你究竟是哪个偏僻地方出来的婢女？模样到算是周正，不如以后便跟着少爷我罢！”

霍凝烟淡然道：“我并不属于任何一楼……勉强说来，应该是属于‘天下第一楼’的罢。”

秦佼不由愕然，片刻之后便反应过来，怒道：“你竟敢调侃本少爷么？”

霍凝烟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目中尽是嘲讽之色。秦佼心中大怒，提起右掌便向她面上狠狠掴下！但他掌势未落，已被人自后紧紧攥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