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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捉奸（第1页）

  却说翡翠本意，便是从此低调做人，佛前忏悔，养育女儿，忍了牵缠不断的情丝，把从前那些情爱孽缘都再不理会了。但搁不住落花想返枝，流水却多情，墨书多时不见心上人，相思之苦实是难挨，几分情胆加了几分色胆撑着，决心就是拼出命去，也要和情人聚得几时。他这边还没想出什么好招呢，太太便把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送回来了，倒也算是机会不负苦心人。

  原来这时六姐儿出生早过了几个月，虽然翡翠平时忙着看孩子，可大领导太太，那可是个不容下属偷懒的严格上司，一定要把手下人的剩余价值全都使出来才罢。这不就想起翡翠书房的差使也该恢复了，便令翡翠以后每天依旧到老爷书房里伺候个把时辰的茶水点心。加活儿不加工资，让旁边听到太太下令的顾萌萌忍不住同情地看了她好几眼。

  翡翠没顾萌萌这么斤斤计较工作得失，可也害怕自己回到书房，又闲扯出情孽来，万一败露了，不但关系到她，更关系到六姐儿的安危啊。虽然她把对墨书的感情压下去不想提起，可这种事，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或许是因了对墨书的感情，翡翠在想要求太太换给她别的差使的时候，心思一乱，墨书的影子在脑中一闪，张开的嘴就没说出话来，错过了要求换工作的恰当机会，最后只得半是忐忑半是混沌地接下了这个旧差。

  老爷的书房里，人如旧，景依然，两个小情人再次相见。墨书当然是兴奋的如同中了百万大奖，一心想重续旧情。饶是翡翠挂心女儿前途，不想再行险事，想着要避了他，可也忍不下心对他说狠话。憋了快一年的墨书哪能轻易地放了她过？此时墨书也非是初偷情时的脸嫩生手，纠缠甜言跪求许诺，种种追女招数一一搬演，这样觑着空儿暗追苦求了不知多少回，终是在无人时趁了翡翠一个心软，一把把她抱到帷幕间，上下其手地把人弄得软摊了，扯下裤儿就行起事来。

  得逞的墨书正弄到几登极乐的好处，却未想外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快步趋入，一幅红果果的活春~宫就这么全看在了别人眼里。

  原来贾老爷与同僚聊几部古书的版本谈到兴起，便命身边长随回府把收藏的几本书拿来，长随便唤了另两名常在书房伺候的书童来找书，没想到竟看了这幕奇景儿。

  数人的惊呼声中，两人想要躲避哪里还来得及？可怜翡翠惊羞之下，一头撞到床柱上昏晕过去。墨书正兴奋着的跨下之物乍受惊吓，登时软了。那物件本是脆弱的，经此一劫，竟成了个不用阉的太监，彻底失了男人的功能。

  动静闹大了，亲眼见了这事的有好几个人，就有人想混过去不管也不成了，可怜两人就这样被抓奸抓了个现行，用最快的度报到了太太那里。

  王夫人听了这般丑事顿时大怒，自己属下的通房公然与外头小厮通奸，这是明晃晃地在打她这个主母的脸，叫别人知道了，怎么也是个教训不严的过儿。虽说现在府中之事都由凤姐管理，但老爷房里的事儿，有差错怎么说也是她这正房太太的事。更何况这丑事儿关系老爷威严脸面，还就生在她眼皮底下，这翡翠可不是做死？气得她一叠声地派心腹婆子把那个不要脸的□蹄子扯了来打死，又命人把那背主的小厮狠狠打上三十棍，再拖来细审。

  等到在下班路上听了长随回报的老爷带着怒气回到正房时，事情已经初步有了头绪，墨书挨了打之后，被审了半天，又被几棍打个昏闷，含着一嘴大粪扔到马棚里去了。而撞昏的翡翠醒过来被太太手下的婆子动手审问通奸细节，脸被打得高高肿起，衣裳零乱着蓬头跣足地只是哭。见了老爷一脸怒气地走过来，羞惭间哭得更是厉害。

  明里暗里被绿帽一扣一个准的贾老爷已经忍了一路，这回听得太太在旁讲了如何捉奸拿双的情景，火大的能烧死祖宗。怒气满怀之下，翡翠半死不活的凄惨样子也没能让他生出怜惜心来，且看着她衣衫不整，小袄未系，直露出大块白嫩的皮肉，更是无名火上顶天灵。也不管太太手下几个婆子还在眼前，一把扯了翡翠，狠狠推倒在地下，边恨声骂着“这等娼妇不如打死干净”，边抬起还穿着朝靴的脚朝倒下的翡翠狠踩了几脚。

  翡翠疼得大声哀叫，又昏了过去。

  贾老爷这才余怒不息地转身回到王夫人内室，与太太商量如何处理此事。

  此时王夫人对此事已经心中有数，要说处理府里的丑事，大家出身的王夫人绝对是个有实践经验的干将。对这类带了颜色的花事儿，太太大怒之中保密政策仍是到位，那几个直接抓奸的人都是老爷身边得用知事的，便叫来严厉整饬了一顿，严禁他们混说。跟着处理此事的丫头婆子是太太亲信，也对他们下了严令封口，三言两语便暂时把这件丑事压了下去。

  至于那两个不幸的当事人的处理问题，王夫人决定把已打了个半死的墨书以后远远扔到偏僻的庄子上做苦力，他的父母留在府里也是徒惹口舌，跟着配到庄子上种地。翡翠这个通房，说不得是不能要了，找个人牙子卖了只让人说府里恩薄，便送到庵堂里去赎罪罢。

  老爷想起六姐儿，愤怒之余又提起了心，这个女儿不会是那贱小厮的种吧？要是的话难道就弃了不养？不可能，这从鼻子到嘴到眼睛，都象极了自己的女儿怎会是别人的！

  孩子也生养了几个月，贾政从感情上就不接受自家六姐儿是绿帽产品，也不能不说，墨书还是很有良心的，知道自己被抓了现行，左右都是都是要受那些罪，要是一口咬定与翡翠是刚偷上的，不至于混了贾府的血脉，倒有可能让翡翠母女有几分活路。他挨了几顿打，咬牙硬说是自家最近才招惹的翡翠，没偷二次就被抓住了。被婆子们来回审问的翡翠想到孩子，也是同样的想法。两人虽没串供，说出来的情况却是碰巧一致，让太太也没看出错来。

  看老爷这幅要抓狂的样子，这娃不管是谁的，看来都得留下叫老爷爹。太太皱皱眉，一个女孩子罢了，且留下，扔给顾姨娘忙活去，省得她成天在老太太那里晃着看四哥儿，主母手下，有闲着没事干的小妾简直就是耻辱啊。

  听了太太的意见，贾老爷也没异议，他对太太治理内宅的权利一向是认可的，对如此处分也就点了头。

  事情暂时算完了，可被封建思想惯坏了的老爷觉得自己特委屈，这年头连通房丫头都不把他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了，真是节操何在，体面何存啊！可恨自家当时还对这丫头很是好过，她看着也还老实，哪里知道是个不守妇道的！不严惩的话这府中上下可还有个规矩！送去庵堂出家真算处置得轻了。

  又想到对自己奉承极好，颇得欢心的墨书竟敢背主偷妾，老爷觉得受到了双重背叛，墨书虽已经被打得昏晕，他气尚未出足，又命人到马棚里将那忘恩背主的奴才再打一遍回笼棍，必要把腿打断了再说。

  那几个负责打人的健仆得了令，又嫉妒墨书大胆风流，在老爷头上讨了个色字的便宜，手里的大棍便下了死力地打下去。可怜墨书不但爱情就此惨遭夭折，连腿也被打断成了残废，当夜就血糊糊地用马车拉到贾府一个偏远的庄子上关了起来。

  至于翡翠，也不好当晚就送出去，便以“忽得恶疾”为由，禁了众人探视，暂且先关在了她的房中。

  本来贾老爷碰到郁闷事，都会在顾萌萌那里求得安慰，可当真戴了绿帽受了委屈，想起以前冤枉顾萌萌的事来，老脸有点无处搁了。这晚上踌躇了一会，终究还是去了平日跟个闷嘴葫芦似的周姨娘那里过夜。

  太太的封口令严格，老爷又去了别人院里。等第二天顾萌萌作为外围人员，在太太召集的小型姨娘训诫会上得知此事时，真有被一盆狗血醍醐灌顶的感觉，真是闪瞎了自家的钛合金眼啊。

  哈哈，采花采多了，早晚扎到手，终于不负她yy的老爷，这感觉可爽？

  情不自禁地冒出“哈哈，沙猪老爷，你也有今天！”念头的顾萌萌幸灾乐祸了，小样，居然还敢怀疑她？还给她甩脸子看，这不，命里有时终须有，大大一顶绿帽，戴得妥妥儿的！看清楚啊，给老爷你戴帽的可不是她顾萌萌呀！

  可她知道了当事人的惨状和后续处理结果后，这点念头就被活生生吓回去了。Tm的简单粗暴野蛮的封建制度，这两个小情人，也太可怜，倒霉了点！

  太太还在不住口地严厉提点几个姨娘一定要以此事为鉴，作着论题为“严守妇道”的长篇大论讲座，顾萌萌一点都没听进去，她被这个可怕事件震得半天回不过魂。

  做了这些年的古代妇女，妇道贞节之类的思想她也没少被太太派下的嬷嬷灌输——进府前的“培训”自不必说，因着她是小家小户进来的，进府后很长时间，太太都会派了嬷嬷对她进行教训。连老爷，都让她背了大半年的女诫女训呢。这些东西苦着脸背多了，她虽然不会真的觉得老祖宗的妇女思想多伟大正确，可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是绝对不能红杏出墙的。

  再说老爷虽然有时侯花花，可也是她真心接受的丈夫，就是有机会接触别的男人，她相信自己也不会投向别人的怀抱。至于那些小妾同事们，顾姨娘觉得她们本土女，根本没有当红杏的念头吧。

  哎，所以说，守了好几年妇道的顾姨娘，是只纯洁小白兔，她是从来没有想到，她能看到这么封建残酷毁人的事件啊，墨书的遭遇，生生让她哆嗦了好久。

  还有翡翠，那个和她分宠过，也相处过，恩恩怨怨说不清的翡翠，就这样一辈子送在尼姑庵里了？强迫人不到二十的姑娘出家，老爷你没天理！

  这翡翠也是，你犯个啥错不好啊，好死不死地犯了这种触动封建脑袋底线，不死也必然失业的大错。这人也嫁了，娃也生了，罪也受了的，等着混个姨娘职称好好养老吧，咋就折腾出这事来？

  顾萌萌正杂七杂八地在脑子里和糨糊，太太声音一高，把她惊回了神，“顾姨娘，老太太上次还说，五姐儿也大了，准备着要给她换个院子单住。你那里也闲了，这养孩子也是个熟了的，这六姐儿，以后就放你那里照顾吧。”

  我靠靠！！！顾萌萌那个郁闷啊，自家的娃不让养，硬逼着她给人当后妈！而且明显是没名分的后妈，费了心费了力这娃也没挂自己名下不是？太太到底是觉得她有多闲？

  活砸到头上了，抱怨了还得做。还好乐春现在还在她院里，顾萌萌用这个借口暂时推迟了自家实实在在当后妈的时间，太太开恩先把六姐儿放在周姨娘院里养几天。其实这个孩子给没有亲生子女的周姨娘养更为合适，但周姨娘可不想养个血统咂摸起来有点疑义的孩子给自己找麻烦，太太又一眼抓准了顾萌萌，所以，顾姨娘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