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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今时不同往日求追读（第1页）

酒肆茶摊，二楼临街包厢。

瓷盏清茶，糕点精致，齐整地摆在桌面。

魏王世子与炎夏宰相视而坐，两人缄默无言，静得渗人，各自暗怀鬼胎，在心底秘密思量。

窗外街道热闹非凡，从各地前来长安城的行商走贩络绎不绝，其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糖葫芦、炸年糕、酸萝卜、春雨散……约莫都是些美味可口的零嘴。

“宰执事务繁忙，此番柳伯伯来寻我所为何事？”

终是有些难以忍耐，纵使季晏清两世为人，同柳思礼这种城府极深的老臣较定力，还是略输一筹。

随后季晏清起身替他斟茶，态度恭敬，现在远不是能跟柳相撕破脸的时候，确是时机未到。

“澄清些许误会而已。”柳相言语从容地应道。

“宰相跟我有何误会可言？”季晏清明知故问道。

“早些时候，世子自燕云返回邺城，途中的刺客与我无关，是有黑手想要挑起本相与魏王的矛盾。”

“那宰相是如何知道本世子遭到刺杀的？”

季晏清玩味地神道，眼神纯净澄澈。

“本相执炎夏朝堂牛耳数年之久，若是我说对此一无所知，恐怕季世子也不会相信吧？”

讲到这里，柳相略做停顿，语调沉重道：

“本相来这间归属铜雀商会的酒肆寻你，本身就已经能够表明诚意，不知景桓公子是如何想的？”

“宰相您说些什么呢？我听不懂。”

季晏清不置可否地应道，微抿盏中清茶。

“既然如此，那本相就先行离去，还望世子殿下能够保重身体，最好能活着走出这长安城。”

话罢，柳相便起身离去，步履平稳有序，据说他自提象门行至大明宫，共走一千七百六十九步，一步不少一步不多，每步踏至砖块都位置都能相同。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季晏清却未出言挽留，只是抬手夹起盘中新鲜的桂花糕放到嘴边。

轻轻将其咬断，香腻软糯，口感极佳。

“难怪商会里这间酒肆的绩效如此之好。”

季晏清转头望向车水马龙的长安街道，今日到此可不是专门来品尝茶点的，他在等人。

通常来说等人的时候，季晏清习惯想些东西，使神经时刻保持清醒，免于慵懒懈怠。

刚刚离去的柳相倒算是意外收获，季晏清独自异乡为异客，长安城波诡云谲，杀机四伏，能多位有权势的朋友，总好过多有权势的敌人。

此番前来，柳思礼是想与魏王府“议和”，甚至寻魏王府合作的，虽然魏王季阳跟他的关系不能说是相亲相爱，至少也是你死我活。

但柳相与魏王府却也有共同的敌人，柳思礼想摊丁入亩，清丈土地；而以魏王季阳为代表的军功勋贵集团，他们则想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会严重侵犯到地方豪族世家的利益，而这种矛盾是无法调和的。

如今西域战事复燃，朝廷财政瞬间吃紧，想要把仗打赢，除去军力外，财钱也是万万不能少的。

搜刮百姓聚敛财产，容易激起民变，读过圣贤书的柳思礼深谙何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而对世家门阀重拳出击，从短期来看确实容易滋生动乱，可是长期来看却无疑是利国利民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