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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节 最后的人祭（第4页）

他像被冰冻在地上，浑身丝毫动弹不得。

如果说无头尸身出现在面前，他还能强迫自己理解成，是姜小朵冤魂未散，余魂作孽。

那眼睁睁看着七零八落的尸块当着他的面重组，他无论如何都没法欺骗自己了。

我在他卑微哀求又绝望的眼神中，拿起那把杀猪刀，毫不犹豫砍在他身上。

「做游戏嘛，不就是你砍我几刀，我再砍你几刀？」

同样是右手臂，伴随着他的惨叫声掉落在地。

门外的姜母脸色煞白，疯了?样朝外跑去，边跑边喊：「鬼啊！撞鬼了，救命啊！」

鬼？我歪了歪脖子。

也对，凭这帮愚昧的村民，鬼已经是他们对恐怖最深的理解了。

但他们永远无法明白，我是比厉鬼，要更邪恶的存在。

杀猪刀飞掷出手，稳稳当当插在姜母面前的地上，只隔着?指的距离，就会砍断她的脚。

在她的号啕?哭声中，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肚子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声音尽力保持甜美，这点我没忘。

毕竟，都是?家?，吓到他们就不好了。

9

摆满了菜肴的餐桌上，姜家三口战战兢兢坐在我对面。

我贪婪地将鸡肉的香气吸进肚子里，满意极了：「咱家还有这么香的菜呀，我都不知道呢。」

姜小朵?前从未吃过好吃的。

姜涛五岁那年，姜父姜母决定再要?个儿子，长?之后兄弟俩可以互相帮衬。

没想到苦等十个月，等来?个女娃。

姜父看到姜小朵的第?眼，就想把她扔后山去。

当时还是村里的老?拦住他，说姜小朵命中有鸿运，以后会在?事上助姜涛?臂之力，这才保住了她的命。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享受什么福气。

四岁起，她就要站在凳子上，学着给?家?做饭。

菜烧糊了、味道不好、端上桌时凉了……随便?句话，都是她挨打的理由。

姜父姜母和姜涛坐在餐桌上?快朵颐的时候，她只能抱着碗，蹲坐在角落里，默默往嘴里扒拉饭。

碗里不见?点荤腥，只有几叶青菜，昭示着她在家中的地位。

谁能想到，所谓鸿运，不过是换?种?式要她的命，而且充满折磨，更加残忍。

夹起?块油汪汪的红烧肉，我刚要喂进嘴里，筷子扑了个空，才想起来我的头已经没了。

但这种小事，难不倒我堂堂神女。

伸手挠了挠不存在的头，脖颈切口的食管处，缓缓?出几根尖锐的肉芽。

肉芽极为锋利，我将红烧肉丢过去，它们像牙齿?样瞬间把肉撕碎，再吞进肚子里。

我吃得极为满足，但不知为什么，姜家三口的脸上极为诡异扭曲，姜涛甚至?个没忍住，「哇」的?声，直接吐了?地。

我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哥哥，浪费食物是不对的，你怎么可以吐出来？

「难道说，和我同坐?桌吃饭，让你不高兴了？」

我的声音依旧亲切，但浸着森森寒意，姜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朵你别?气，我只是……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额头?阵?阵往外冒汗。

见我没说话，甚至直接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说他错了。

姜涛是个很爱干净的?，尤其在穿着上。

每天早上他都要换?身干净衣服，晚上再丢给姜小朵去洗。

哪怕寒冬腊月的天气，姜小朵也要把双手浸在冰水里，?力搓哥哥的脏衣服。

有?次她因为月事，痛得实在起不来床，耽误了给姜涛洗衣服，被姜涛薅着头从床上扯到院子里，兜头浇了?盆冷水。

「衣服都不肯洗，养你这么个懒丫头有什么?？不给你?个教训，你就要翻天了是不是！」

身上的衣衫被水浸过，紧紧贴在身上，隔着院子的?门，周元几个混混嘻嘻哈哈看着，不忘跟姜涛调侃：「涛子可真仗义，让哥们饱眼福啦！」

就是这样?个爱干净的?，如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为自己求情，好像根本没看到，?才被他吐出来的污秽物，沾了他?身。

真稀奇啊，我埋在土里的脑袋咋了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