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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o2没说话，看样子似乎相信了oo1的这个解释。

  oo1继续说：“你别担心，我能应付。”

  “提前吧。”oo2忽然道。

  “什么？”

  “计划提前。”oo2低头，将自己的额头与oo1相抵，他的身体明显比oo1高大，几乎可以将oo1拢在怀里，“我们一起杀了它。”

  这下轮到oo1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只有我们俩，胜算太小了。”

  oo2没接他的话，道：“杀了它，毁掉这里，你可以回家过正常的生活，等我安排好家的工作，就来古地球找你。然后我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不去帝星，那里挨着一颗很小的星球，虽然比不上古地球，但基本生存没有问题。”

  “到时候整个星球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布置怎么布置，要是想让它多一点人气，我们可以邀请一些太空旅游者前去游远……怎么样？”

  “……好。”oo1安静听着他说，轻轻点头。

  画面一转，仍然是那间小白屋，然而此时小白屋里沾满浓稠的血迹，颜色刺得人眼球疼。

  oo1和oo2狼狈地跪在地上，他们身上的马赛克信号不良似的不停闪烁，两人前方一米远，站着一个半人高的机器人，体表游弋着各种数据符号，它的嘴巴一开一合，出怪异的声音，就像哑巴突然会说话，声音又干又涩，并且卡壳，一句话半天才说完整。

  “考虑好了吗？你们谁生谁死？”

  oo1和oo2均没说话。

  站在光镜外的唐纪之和蓝瞳，透过光镜，看到两边分化出小窗口——一个是oo1和机器人，一个是oo2和机器人。

  也就是说，oo1和oo2沉默不答的时候，他们各自在和机器人“私聊”！

  oo1对机器人道：“我可以主动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机器人饶有兴：“你说。”

  oo1：“放了林泊，送他返回自己的世界，从此以后不要再打扰他。”

  机器人：“你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oo1不耐烦道：“一句话，答不答应？”

  机器人：“好呀，我答应你。”

  与此同时，oo2也在与机器人作交易，内容和oo1的一致，只不过他要求的是让自己死，放过oo1。

  机器人也答应了。

  出乎意料的是，和机器人完成交易的刹那，oo2毫无预兆地刺入oo1的胸膛——从那具马赛克的身体里，没有扯出血淋淋的心脏，而是一个小小的光团，光团里面站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人儿。

  oo2把光团吞入口中，快得连机器人制止的机会都没有。

  光镜中的画面消失。

  “……”

  光镜外目睹这幕的唐纪之和蓝瞳对视，蓝瞳轻声道：“系统狡猾无比，我当时既然能暗中和它交谈，猜到你可能也会。它之所以爽快答应我们的要求，因为这样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取我们的灵魂。”

  这个时候，机器人会享受成功的喜悦，防备自然松懈，趁此机会，只要他够快，就能在机器人反应过来之前，保住oo1的灵魂。

  他是迎风直播的创始人之一，除非是他主动向系统献上他的灵魂，否则系统硬取不了。

  所以，oo2才会突然对oo1动手，之后和系统交易，把oo1完整的灵魂送回家，他自己将灵魂一分为二，一半继续当oo2，为系统工作，一半返回帝星。

  那个时候的oo2，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住oo1，能否将他安全送回家，就算送回去，他会不会醒过来？这些都是未知。

  但他别无选择。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唐纪之眨了眨眼，“能吃能睡还能活蹦乱跳。”

  “最重要的是，现在狗系统拿我们没办法了。”他说，“只能放一点过去的‘电影’，企图影响我们的心绪，它已经穷图匕现了。”

  别说oo2杀的只是oo1的马赛克尸体，就算杀的真的是他，唐纪之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紧紧握住蓝瞳冰凉的手，手指微动，与他五指相扣。

  蓝瞳垂下长睫，视线落在两人交扣的手上，手指紧了紧。

  系统内的马赛克身体虽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躯，却是和意识交融在一起，灵魂裹在胸腔，主宰身体。

  也就是说，马赛克的身体感觉会比真正的血肉之躯更敏感，而“挖心取魂”……这种痛苦即使只有一瞬，却也会深深镌刻在灵魂上。

  唐纪之的记忆已经恢复，他肯定记得那时的痛苦，他只字不提，现在更是没心没肺的一代过——不是不疼，只是不想增加蓝瞳的负担。

  光镜一闪一闪，随后碎片似的消失，半空浮现一扇门，唐纪之上前两步，轻轻一推，门开了。

  “……”

  门后面，不是他以为系统幻化的机器人，而是一个修长挺立的马赛克人影，他的头顶显示【oo2】。

  唐纪之心口一滞，猛地侧头去看蓝瞳，后者面上波澜不惊，还朝oo2笑了下。

  “还算有点用。”他道。

  oo2：“过奖。”

  唐纪之：“……”

  这是……自己和自己对话？

  “不是。”oo2看向唐纪之，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顿了下才用机械音道，“我和他虽然是同一个灵魂，但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另一个人格。”

  “我拥有和你在一起的所有记忆。”oo2道，“你可以把我当成柏泠，但我更喜欢你叫我林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