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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琰在震撼之余恍恍惚惚,总也想不明白,到头来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实在反思还是生气。不过她没机会恍惚太久,就被孟应星叫去客厅,聊了聊她的职业规划。
孟怀琰和孟应星一样,学的设计,如今孟应星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她以为自己的去处应当是板上钉钉,想不通还有什么再谈的必要。不过孟应星好像不希望她就这么坐享其成,两人商讨一番,最终得出结论,孟怀琰这一年试着申博,顺便投投简历,闲时若遇上他的工作室有合适的单子,也可以交给她做。
谈了半天正经事,她不得不将那个不知所踪的电子宠物暂且搁置,一直到晚上,才有想起来,左思右想,觉得于情于理,自己还是应当试着挽回一下。
孟怀琰用大号看了那个账号,对方的主页确实没有更新,那么至少可以确认,他没有要找新欢的意图,也许只是因为她三天的消失而生气。
跨国飞行,回来没连上梯子,这都是现成的理由,孟怀琰觉得她可以解释,又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打算给他录个认错视频,再注册小号发过去。
趁着孟应星洗澡的时候,她锁了门,脱得只剩内衣,跪在房间里的落地镜前,拿出柳叶鞭——这条鞭子打人疼,她原本是看着好看才买的,买回来也没用过几次,因为太长太占地方,留学时没带,不过那位也知道这条鞭子的存在,之前也说过几次要用这个罚她,都被她糊弄过去了。
孟怀琰拿这个出来,自认诚意十足,调整好手机镜头,确定不会拍到她的脸和太多房间陈设,开始摄像。她其实很少拍视频,不过现在不比独居,唯恐一会儿孟应星出来听见鞭子声,她没有时间犹豫,必须速战速决,很快规规矩矩地跪直了,扬手一鞭,啪的一声脆响,抽在大腿上。
“一,对不起主人,小狗错了。”
啪。
“二,小狗错了,主人别不要小狗。”
啪。
“三,小狗错了……小狗下次不敢了。”
啪。
大腿前侧的皮肤不比两腿之间的白嫩,但这样一抽,也很快浮现出笔直的红痕。孟怀琰不敢抽得太轻,甚至连喘息的时间也不敢多留,完全是因为舍不得那个最好的情趣玩具,才狠心一下接着一下地挥着鞭子,报数,认错。
她精心挑选的漂亮黑色皮鞭响亮地落在皮肉上,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活色生香。每一鞭之间的空隙只够她认错,以及让疼痛发酵,别无喘息的余裕。她坚持了十下,声音已经发抖,盯着镜子里腿上的一片红,几乎带了哭腔。然而为表诚心,还是又多加了五下。
鞭子脱手,她细长的手指揉着发红的那片皮肤,委委屈屈地小声叫了两句疼,然后才停下录制,清了清嗓子,祈祷自己的小心机得到预期的成效。然而确实是疼的,她皮肤白,更容易留痕,那一片红揉来揉去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显得更严重了。
打都打了,不能浪费。她穿上白色睡裙,提高裙摆,用雪白的蕾丝边衬着红痕,又拍了一张,加了滤镜,更是对比鲜明。孟怀琰对此相当满意,打算就用这个当小号的新头像,还没来得及换,门外传来脚步声,竟然在她门口停下了。
尽管锁了门,她还是吓了一跳,不敢出声,又猛地把柳叶鞭塞进被子里,紧接着,孟应星在门外叫她:“琰琰。”
“怎么了?”
她扬声,环顾房间,好像不剩下什么破绽,这才过去开门。孟应星就在门外等她,没有说话,没有推门,她现在又没有下午那么心虚了,还有心思想,他这么懂礼貌,下午一定也没偷偷往门缝里看,很好,很安全。
不过很快,孟怀琰就放心不了了。
她开门出去,孟应星一手提着脏衣篓,另一只手上,拎着她的皮拍子。
“琰琰,这是你的吗?”他神情平和,好像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东西的用途,“应该擦擦就好,不用洗吧?”
“啊……对……我、我放错了!”孟怀琰强自镇定,要从他手里接过,捏住皮拍的下沿,可孟应星没有松手。
他逼近一步,走廊的灯光被他挡在身后,影子能将孟怀琰整个罩住。孟怀琰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抬头,和他四目相对,瞪大的眼睛里有着慢半拍的迷,以及……兴奋?
他接着问:“琰琰,这是做什么的?”
“呃,这个是……是……”
见孟怀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退后一步,连带着皮拍也从她手里抽走,灯光重新照在她身上。“忘记了吗?你先想想,我去洗衣服。”
他走了。孟怀琰倚在自己卧室的门框上,遥远的阳台,传来洗衣机按键声。
孟应星差点真把她的小皮拍扔到洗衣机里去,握紧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其实下午回来时,他就看见了孟怀琰的小动作,当时也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但并不打算点破。倘若那是个什么别的小玩具,也就算了,他自然会想办法,不动声色地放在某处,等她自己收回去。
但这个皮拍子的存在似乎在提醒他,尽管他作为互联网上相知不深的do可以就此离开她的生活,可以销号、可以改头换面甚至彻底从这个圈子里消失,但孟怀琰的小癖好并不会就此而变得“正常”起来。
没有他,还会有别人,但孟应星太清楚圈子里的“别人”都是什么货色了,即便他对孟怀琰的理智有足够的信心,也不免忧虑。显然,别人都不如他。
不知道为什么,孟应星站在设置好清洗模式却没有启动的洗衣机前出神,想到了孟怀琰十八岁的那个夏天。她的高考成绩不算很好,但绝不差,正是每一分都该想方设法地用在刀刃上的分数,学校老师给了建议,他也请教过不少人,好几张纸的建议归结成深思熟虑的几行志愿,临到最后,一直没什么想法的孟怀琰忽然跟他说:“哥,我想学你的专业。”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这一条路他已经走过了,哪里要拐,哪里有坑,不说了如指掌,至少都是看得见的。这样一来,孟怀琰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这是他的私心,但与此同时,孟应星很清楚,他不能永远把妹妹框死在自己走过的路途里,所以,他希望她去留学,去读博,去尝试其他的工作。孟怀琰从未辜负他的期望,近年来,她越发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孟应星好像没有什么可教育她、为她决定的了。
他要决定的只是他自己。倘若决定做个好哥哥,现在就该回去,把皮拍子还给她,和她说注意安全之类的废话,让她知道自己随时可以求助,并相信她会保护好自己。
但孟应星不愿意。
说来可笑,他曾经千方百计地压抑自己的奢望,并且安于疏远的现状,明明都已经做到了,然而,一旦知道这些年,屏幕那一头那个乖巧、娇气、倔强、自信的sub就是他妹妹,他忽然又无法放手。
这是他妹妹,这是,他的,妹妹。
还有比这更巧的吗?他们是一家人,本就应该这样契合,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不等孟应星真正下定决心,孟怀琰等不及了。她从阳台门口探出头来:“孟应星?我还以为你掉进洗衣机里了呢。”
他干咳一声,按下启动键,回头,皮拍子在手里轻巧地绕了一圈,在左手掌心里拍了拍:“与其关心我,不如先想好你的回答。”
顶灯没有开,隔着半个阳台,他不太看得清孟怀琰的表情,只听见她负隅顽抗:“你不是知道吗,干嘛问我?”洗衣机太吵,孟应星走出来,离她更近,没有提高声音,说:“我想听你自己说。”
孟怀琰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低声:“孟应星,我刚翻你手机了。”这句话说得有点快,她不够理直气壮,咬字也稍显含糊,以至于孟应星愣了一下,才听清她说的是什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她退了一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他聪明伶俐的小姑娘仰起脸,手心朝上,摊平在他面前,总算回答:“是惩罚小狗的。你满意了吗?”
孟应星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满意。”
他绷着脸,垂眼看孟怀琰跪在自己面前,闻言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然而才与他对视,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移开视线,咬了咬唇,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地板又硬又凉,孟应星叹了口气,伸手从旁边沙发上拽了个抱枕,扔到她面前。孟怀琰瞟他,伸手压着软绵绵的厚抱枕,膝盖挪上去,还没调整好姿势,又听他找茬:“你怎么知道是给你跪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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