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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华不紧不慢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校长,并且把妈妈叫到了身边。
“校长,您看这是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您看她多么漂亮,多么朝气蓬勃?您再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才4o多岁!”
刘清华把妈妈的手拉过来,手背朝上摊开在校长面前,只见一双老树皮一样干枯的手,每根手指都缠着白色黑的胶布。
刘清华含着泪说:“我妈年轻的时候很美,有一副好嗓子。但是现在已经看不到她年轻时的影子了;我妈每天都去工厂里包沙,我们兄妹三人就是靠我妈的这双手长大成人的;我们家还养鸡,我妈不爱吃鸡蛋,但她每天都逼着我们一人吃一个。”
刘清华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双满是补丁的袜子,说道:“这双袜子,我妈死活也不让我扔掉,我知道她是想改吧改吧留着自己穿。”
刘清华把两个妹妹拉到身边,问魏良娣道:“妈,你不想让我两个妹妹也上大学吗?”
魏良娣的眼泪早已经在眼里打转,她别过头去,泣不成声。
蒋校长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的思想包袱这么沉重,极度贫困的家庭使得他异常早熟和坚毅。
校长明白,这孩子,是劝不动了。
刘清华又说:“校长,老师,我家里没钱,交不起学费,也不忍心让我妈为了我上大学再去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罪,我听说军校可以免学费,而且还月月补贴,里面还有很多助学金,我可以去申请。我上大学以后就不能让我妈再花钱了,我自己想办法挣钱,我还可以帮我妈一起养活我妹妹。”
魏良娣听了这话,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知道老大一向有主意,从小又优秀,自己对他的关爱比对小的少了很多。
也知道他最懂事,虽然魏良娣也不想让他去军校,但刘清华说得头头是道,对于他们这样的赤贫家庭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刘清华接着说:“我还听说,从军校出来就能有铁饭碗了,到时候连工作都不用家里操心了。我觉得这才是我最正确的选择。”
老师们听了刘清华的话,都流下了眼泪,沉默了,刘清华一家也哭成了一团。
刘清华第一志愿填的国防科学技术大学,被顺利录取。
刘清华被大学录取的消息传遍了四邻八乡,本来还有一些媒体记者要来采访这个高考状元,但都被刘清华拒绝了。
他不想让大家去同情他,也不想依靠别人的捐助去生活。
但是,几乎所有认识他的老师都给他“随礼”了,还有一部分知道他家庭条件的同学也力所能及地捐了款。
这些钱,魏良娣都给刘清华攒了起来。
刘清华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他把每位老师的名字就记录在了本子上,同学的捐款实在是不知道是谁,但刘清华决心将来会以自己的方式回报他们。
开学的前几天,魏良娣专门跑到商店里给儿子挑了个旅行箱,这可能是魏良娣这些年来买过的最贵的东西,她还买了一件新衣服和两双新袜子。
她看到了一双时下最流行的运动鞋,就想给孩子买双鞋,可是看了看价格,再想想家里还有两张嘴等着吃饭上学,于是狠狠心,没给孩子买。
刘清华见了这一堆东西还有点生气,说一个穷大学生,讲究什么,家里面又不是没有大编织袋子,东西装袋子里就行。
再说,也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装,他的衣服也没破,袜子也有一双新一点的,还没穿过几次呢!
送刘清华走的那一天,魏良娣从出了家门就开始哭,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一想到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今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魏良娣就伤心得不能自已。
魏良淳也来送刘清华,看魏良娣哭得伤心,劝道:“姐,哭啥呢?这是好事儿,咱清华可是北山清水屯的第一个大学生,多好的事儿!”
魏良娣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跟着一起走。
刘清华回过头来,现妈妈的腿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有点弯曲了,妈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有些苍老了,刘清华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事情展到魏良娣和刘清华母子抱头痛哭,连魏良淳的眼泪都忍不住了。
邻居们看着这三个人在那一个劲儿地哭,都知道这孩子走到这一步多么不易。
无数个夜晚,他的屋子里昏暗的灯光都到后半夜才熄灭,无数个清晨,他在晨曦中默默背诵。
邻居们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还是邻居会接骨的那个大妈出来说:“良娣啊!快别哭了,再晚清华就赶不上火车了,快走吧!”
魏良娣这几天一直有话想对孩子说,但又一直无法说出口,今天,眼看着大儿子真的要离开家了,魏良娣忍不住嘱咐起来。
“到了学校别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缺钱了就问家里要。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没事儿别遥哪乱跑,多个心眼儿,提防小人,别被人骗了、坑了。家里面什么都不用担心,有啥事往家拍个电报……”
儿行千里母担忧,魏良娣在为大儿子感到骄傲自豪的同时,也担忧孩子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远门,怕孩子上当受骗。
“妈,你放心吧!我会多加小心的。”
在把刘清华送上火车之前,魏良娣从兜里掏出一双鞋运动鞋:胶底儿,白邦,左右两鞋帮上都印有红蓝相间的三道杠,这是一双刘清华看了眼睛会放光的鞋,魏良娣后来还是一咬牙把它买了下来,因为刘清华脚上的那双,眼瞅着就要破了。
刘清华上了火车,找到座位,魏良娣在车窗外看着他,继续不厌其烦地嘱咐着。
火车启动了,魏良娣跟着火车往前走,慢慢地跑了起来,可是她的腿脚已经没那么利索,跑着跑着差点摔倒在地上。
魏良淳赶紧过去扶住了姐姐,刘清华通过车窗看到了这一幕,泪水再一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刘清华独自一人千里迢迢来到了南方,左打听右打听,终于找到了学校。
他拖着行李箱走在这神圣的学府,一股热血自体内升腾。
金色的阳光照在刘清华年轻帅气的脸上,身旁,一辆黑色的汽车经过,“刘德华!”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在车里面惊讶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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