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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烧香（第1页）

静山地下埋藏了很多秘密，得益于曾经被黑帮盘踞的历史条件，你大可以把静山的地上与地下当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你走在街头偶遇的精美门头就可能是地下的入口。城中的入口有很多，类别也各有不同。在静山交换情报贩卖秘密并不是不可言说之事，如果你只是单纯想要调查，你甚至可以直接去问当地的陌生人，嘿，请问我要怎么去地下？

这些精美高调的入口，可能是酒吧，可能是咖啡厅，也可能是书店，但经过各自宽窄不一的地下长廊后最终也只会聚到一个去处——蓝金交易中心。

交易中心的名字起源于蓝金寺。当你站在地下建筑最中间的四面佛龛旁，你头顶正上方就是位于地上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蓝金寺佛塔，蓝金寺内风景优美，静谧祥和，地下则忙碌异常，奔波游说如同被镇压在塔下的小鬼。

不过这些震慑不住秦佳人。她从17岁就接触到静山地下的生意与内幕，从第一天起她就没想过要顾忌谁。一往无前的冲劲儿在前两年还能叫莽，被人拿着烟盒用锋利的盒角点脑门叫丫头片子。到了第四年，秦佳人的21岁生日在静山西楼酒店大办，左家也送了礼去。

秦佳人不知道左乔知不知道自己的背景，大概是和她父亲一样不闻不问左家黑帮的问题。但储蓄卡里的金额，还有左乔当夜交代完需求离开办公室前轻描淡写说的“定金”二字都足矣证明左乔已经感知出了秦佳人的背景之深。

“秦姐？阿妮这么快就通知您啦？”

说话的年轻小伙叫阿觉，很崇拜秦佳人，但是因为秦佳人的狗尾草不收未成年，他还要再等上一年才能去投奔。秦佳人做了别人老大之后也没养成懒惰的习惯，在地下遇见她并不稀奇。但她主要是来这儿找朋友插科打诨，通常没有什么正事儿需要她来做。阿觉的话自然引起了秦佳人的重视。

“找我？”

“今天有人约您烧香，刚刚才知道的消息我以为阿妮转身就给您打电话了呢。”

烧香就是头等情报交易，情报价值和保密度是最高的，只有某些大社团话事人或者像秦佳人这种硬茬才能接触。阿觉说完就指了指四面佛龛上朝东的那一面，铜炉中有三炷香正在静静燃烧，只燃了三分之一。因为秦佳人获取情报能力之强悍，基本上不需要约旁人烧香，也没人觉得自己能找到秦佳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所以秦佳人点香次数至今不过三次，突然找上门来的陌生人足以成为地下的大事件。

“什么人？”

“是那位叫郑芜河的侦探。”

“哦？”

秦佳人来了兴趣。一是烧香的时间点，最近静山风平浪静，没什么大新闻。她不认为这人点明自己能和左乔或者子伊岛正在秘密酵的阴谋脱离关系。二是郑芜河虽然半年前才横空出世，但名号传到静山时已经被冠以了神探为名，没有任何事她做不到，无论你是拜托老掉牙的跟踪，捉奸，窥探老一辈的财产分配，还是查横死之人，达官权贵，她无所不能，且神秘莫测。没人知道郑芜河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因她每次需要会面都会找不同的人做自己的代理，有时候甚至是带着一部手机的边牧。

她走到佛龛前目光深沉地盯着三炷香，缥缈的烟雾熏着眼热，她抬手把香拔出交给阿觉一同前往东面隐蔽门后的包厢。门边放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五斗柜，台面有一只稍小一些的纯铜香炉，阿觉取出刚才佛龛前三支香中的一支插进香炉，替秦佳人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只坐着一名男子，他穿着灰色的细格纹西装，领口叠着一张酒红色的口袋巾。一头偏棕色的卷刚刚到下巴的长度，梳理的很规矩。见秦佳人进来，他起身笑着和她握手，之后又礼貌地向关门的阿觉道谢。

“郑芜河的代理？”

“是朋友。我叫文正初，幸会，秦小姐。”

“朋友。看来我的待遇要比其他人好。”

文正初微微一笑，替秦佳人倒上热茶，把茶杯推了过去。

“秦小姐的能力不能同旁人相比，这个是人尽皆知的。所以能请动您的消息怎么敢随便告诉那些用钱买来的人呢？”

“明白了。我不习惯说太多废话。”

“当然。我知道您手头有要紧事，我们也是为此而来。”

秦佳人看似放松地嗯了一声表示文正初说的很对，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忙所以很难接别的活。

“或许您也奇怪，为什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会招致杀身之祸。相信她本人也很困惑。”

秦佳人很难不讨厌文正初的语气语调，她在卖弄语言上实在没有天赋，也学不会别人意有所指的含沙射影。这人并没有把自己的警告放在眼里。但是话还没说几句就走显然也不太礼貌，起码这人看上去不是特意来找揍的。好在文正初没打算继续唱戏，从旁边的纸袋里拿出一沓材料放到了秦佳人手边。

“这个是我们在查的事情。”

“诶诶我瞎了别给我看，我是个有素质的人。兄弟，没有保密协议的交易就是墓地合同啊，好随便一人。”

“……郑芜河确实没什么职业操守但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是好评多嘛。既然来找了您就说明了有些工作太有素质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