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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其有意（第2页）

“那儿漂亮吗？”

“很漂亮，但对很多人来讲是个毁誉参半的城市。不过只要你选对了地方那儿还能算天堂，我觉得你就很合适。”

左乔开始漫无目的地聊霍斯特安达的见闻，聊那些在上个世纪中就存在的某些知名艺术家的工作室，硕大的圆形广场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歌舞节目。那些公园，街区还有那片绵延粼光闪烁的海滩，都像是小时候看的译制片里那样梦幻。

蔺霜渴望分散注意力，免得一刻不停去思考即将到来的困境。她开始在网上搜索霍斯特，随即找到更多影像资料。

“哇这个海滩好漂亮……霍斯特安，安达？”

“安达。”

“你姑姑住在这儿吗？”

“他们住夸特区。”

左乔想到了霍斯特，想到了安达，但想的不是自然风光，也不是用代写情诗换来的阿芙佳朵。她的思绪拐进了一片纯白之中的黑色建筑里，正门厚重却从不上锁，推门迎面飞来一张带着刺鼻酒味儿的手帕，千鸟格的，右下角应该还有一个字母k的红色刺绣。

“看你干的好事吧索伦托……抱歉安东——”

“哦安东尼娅来了！这是什么造型，在梦游吗？啊！我知道！是那什么僵尸！”

左乔瞬间被拉扯出记忆深处，视线掉落到蔺霜的手机上，映入眼帘的是那片金色的芙洛拉海滩。

“霍斯特出了好多艺术家啊……诶左乔你是不是去了之后才下定决心要做作家的？”

“秦佳人说中午有个小派对，露天烧烤就在楼顶天台。”

左乔把耳边的碎拨弄到耳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没有回答蔺霜的问题。不过好在，蔺霜也不是锲而不舍的类型。

“你要去啊？”

左乔笑声跟气球撒气一样：“毕竟下午登船之后就是一场硬仗了。有可能登船就会被盯上。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找秦佳人，至少在沉箱坝还没人敢偷偷摸摸盯她的梢。”

“哦明白了，如果我们一开始住酒店说不定就会被监视。确实，我觉得你现在很需要放松。”

“起码吃得安心。你刚问我是不是因为安达才想做作家？”

咖啡已经喝完，红茶还剩个杯底，蔺霜不愿意打扰左乔经营的静谧一刻随即点头，逼迫自己也多想一些美好的事。

“其实我从小学开始就在写故事了。不过我现在的职业或多或少也受了安达的影响。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暑假。写了长长短短大概……四十多篇文章，还跟着学写诗歌。那些全都留在钱德勒那儿了。”

“钱德勒？”

“啊对，你不知道。”左乔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法辨别，“你好像还有好多不知道的事。不过没关系，这不耽误我们相——”

“你俩有啥忌口没啊这边准备串肉串菜了。”

秦佳人从二楼楼梯口冒出头来，手上戴着塑料手套被她攥得哗啦啦作响。蔺霜说没有忌口但不会吃辣，左乔舔了舔唇权当默认了蔺霜的说法。

“我看见你带着手套扶墙了，别害我们进医院。”

“碎嘴子，我串的全都给你吃拉死你。”

看他们在为中午的小派对忙活，她俩也不能厚着脸皮在这儿坐享其成。顺手给两只杯子洗了，倒扣在沥水篮里，左乔叫了蔺霜一声。

“只有一篇，我当时用相机拍下来了。”

“那肯定是你的得意之作对吧，成名前的得意之作。表了吗？”

左乔摇摇头，说自己只是看着照片把文章誊抄下来，不打算表出去。

“不过可以给你看。”

“那我要看。你十几岁哦十八岁写的大概和现在多有不同吧？都十年了。”

大家热热闹闹地开始准备烧烤材料，秦佳人介绍店里的朋友们互相认识聊得火热。左乔在旁边洗手上辣的腌肉料带着浅笑听他们大摆龙门阵，时不时补上几句刻薄言引得全场大敲赛博木鱼，不知道是谁盆没端稳差点儿把一盆肉直接扣在桌上，场面一时啼笑皆非。

热闹的气氛中，蔺霜一直都在严密注视着左乔。她还是不放心，左乔只要一动她就看，生怕下一秒人就没了。但左乔从始至终都参与对话，眼神也没有乱瞟，前面只是走了几步，现在更是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人多力量大，烤肉和辅料都准备好之后，大家浩浩汤汤地上了天台，站在这儿能跳过脚下白日里破旧但依旧繁华的沉箱坝直接看到不远处朦胧在白色天光之下的笔直大道，甚至能看到海滩一角，那里似乎种着几排参天的棕榈树？是和脚下不一样的世界。

吃到一半，秦佳人坐到蔺霜身边递给她一本pVc外皮的笔记本，看厚度大概有半个五毛钱硬币那么厚。

“左乔是不是和你说有个故事给你？”

“啊……”

“这就是。提前说啊，我可没看你还是第一读者。”

“哎呀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诶你怎么知道——”

蔺霜从旁边的肉香滋滋声中唤醒，猛一抬头身边哪儿还有左乔的影子。她一手握拳一手捏住本子，胸腔逐渐开始起伏剧烈，看起来马上就要破口大骂了。秦佳人捏了把汗，幸亏看着左乔跑出巷口才过来找人，不然看这个随时准备射的状态说不定计划没开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