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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等小梅自去寻个好处也罢了,何苦累他母子性命!”泪汪汪的,忍着气恨命,又转了一念道“他们如此算计我,则为着这些浮财。
我何苦空积攒着做守财虏,倒与他们受用!我总是没后代,趁我手里施舍了些去,也好。”怀着一天忿气,大张着榜子,约着明日到开元寺里,散钱与那贫难的人。张郎好生心里不舍得,只为见丈人心下烦恼,不敢拗他。到了明日,只得带了好些钱,一家同到开元寺里散去。
到得寺里,那贫难的纷纷的来了。但见连肩搭背,络手包头。疯瘫的毡裹臀行,暗哑的铃当口说。磕头撞脑,拿差了柱拐互喧哗;摸壁扶墙,踹错了阴沟相怨怅。闹热热携儿带女,苦凄凄单夫只妻。都念道明中舍去暗中来,真叫做今朝那管明朝事!
那刘员外分付大乞儿一贯,小乞儿五百文。乞儿中有个刘九儿,有一个小孩子,他与大都子商量着道“我带了这孩子去,只支得一贯。我叫这孩子自认做一户,多落他五百文。你在旁做个证见,帮村一声,骗得钱来我两个分了,买酒吃。”果然去报了名,认做两户。张郎问道“这小的另是一家么?”大都子旁边答应道“另是一家。”就分与他五百钱,刘九儿也都拿着去了。大都子要来分他的。刘九儿道“这孩子是我的,怎生分得我钱?你须学不得,我有儿子?”大都子道“我和你说定的,你怎生多要了?你有儿的,便这般强横!”两个打将起来。刘员外问知缘故,叫张郎劝他,怎当得刘九儿不识风色,指着大都子“千绝户,万绝户”的骂道“我有儿子,是请得钱,干你这绝户的甚事?”张郎脸儿挣得通红,止不住他的口。刘员外已听得明白,大哭道“俺没儿子的,这等没下梢!”悲哀不止,连妈妈女儿伤了心,一齐都哭将起来。张郎没做理会处。散罢,只见一个人落后走来,望着员外,妈妈施礼。你道是谁?正是刘引孙。员外道“你为何到此?”引孙道“伯伯、伯娘,前与侄儿的东西,日逐盘费用度尽了。今日闻知在这里散钱,特来借些使用。”员外碍着妈妈在旁,看见妈妈不做声,就假意道“我前日与你的钱钞,你怎不去做些营生?便是这样没了。”引孙道“侄儿只会看几行书,不会做什么营生。日日吃用,有减无增,所以没了。”员外道“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我那有许多钱勾你用!”狠狠要打,妈妈假意相劝,引姐与张郎对他道“父亲恼哩,舅舅走罢。”引孙只不肯去,苦要求钱。员外将条柱杖,一直的赶将出来,他们都认是真,也不来劝。
引孙前走,员外赶去,走上半里来路,连引孙也不晓其意道“怎生伯伯也如此作怪起来?”员外见没了人,才叫他一声“引孙!”引孙扑的跪倒。员外抚着哭道“我的儿,你伯父没了儿子,受别人的气,我亲骨血只看得你。你伯娘虽然不明理,却也心慈的。只是妇人一时偏见,不看得破,不晓得别人的肉,偎不热。那张郎不是良人,须有日生分起来。我好歹劝化你伯娘转意,你只要时节边勤勤到坟头上去看看,只一两年间,我着你做个大大的财主。今日靴里有两锭钞,我瞒着他们,只做赶打,将来与你。你且拿去盘费两日,把我说的话,不要忘了!”引孙领诺而去。员外转来,收拾了家去。
张郎见丈人散了许多钱钞,虽也心疼,却道是自今已后,家财再没处走动,尽勾着他了。未免志得意满,自由自主,要另立个铺排,把张家来出景,渐渐把丈人、丈母放在脑后,倒象人家不是刘家的一般。刘员外固然看不得,连那妈妈积袒护他的,也有些不伏气起来。亏得女儿引姐着实在里边调停,怎当得男子汉心性硬劣,只逞自意,那里来顾前管后?亦且女儿家顺着丈夫,日逐惯了,也渐渐有些随着丈夫路上来了,自己也不觉得的,当不得有心的看不过。
一日,时遇清明节令,家家上坟祭祖。张郎既掌把了刘家家私,少不得刘家祖坟要张郎支持去祭扫。张郎端正了春盛担子,先同浑家到坟上去。年年刘家上坟已过,张郎然后到自己祖坟上去。此年张郎自家做主,偏要先到张家祖坟上去。引姐道“怎么不照旧先在俺家的坟上,等爹妈来上过了再去?”张郎道“你嫁了我,连你身后也要葬在张家坟里,还先上张家坟是正礼。”引姐拗丈失不过,只得随他先去上坟不题。
那妈妈同刘员外已后起身,到坟上来。员外问妈妈道“他们想已到那里多时了。”妈妈道“这时张郎已摆设得齐齐整整,同女儿也在那里等了。”到得坟前,只见静悄悄地绝无影响。看那坟头已有人挑些新土盖在上面了,也有些纸钱灰与酒浇的湿土在那里。刘员外心里明知是侄儿引孙到此过了,故意道“谁曾在此先上过坟了?”对妈妈道“这又作怪!女儿女婿不曾来,谁上过坟?难道别姓的来不成?”又等了一回,还不见张郎和女儿来。员外等不得,说道“俺和你先拜了罢,知他们几时来?”拜罢,员外问妈妈道“俺老两口儿百年之后,在那里埋葬便好?”妈妈指着高冈儿上说道“这答树木长的似伞儿一般,在这所在埋葬也好。”员外叹口气道“此处没我和你的分。”指着一块下洼水淹的绝地,道“我和你只好葬在这里。”妈妈道“我每又不少钱,凭拣着好的所在,怕不是我们葬?怎么倒在那水淹的绝地?”员外道“那高口有龙气的,须让他有儿子的葬,要图个后代兴旺。俺和你没有儿子,谁肯让我?只好剩那绝地与我们安骨头。总是没有后代的,不必好地了。”妈妈道“俺怎生没后代?现有姐姐、姐夫哩。”员外道“我可忘了,他们还未来,我和你且说闲话。我且问你,我姓什么?”妈妈道“谁不晓得姓刘?也要问?”员外道“我姓刘,你可姓甚么?”妈妈道“我姓李。”员外道“你姓李,怎么在我刘家门里?”妈妈道“又好笑,我须是嫁了你刘家来。”员外道“街上人唤你是‘刘妈妈’?唤你是‘李妈妈’?”妈妈道“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车骨头半车肉,都属了刘家,怎么叫我做‘李妈妈’?”员外道“元来你这骨头,也属了俺刘家了。这等,女儿姓甚么?”妈妈道“女儿也姓刘。”员外道“女婿姓甚么?”妈妈道“女婿姓张。”员外道“这等,女儿百年之后,可往俺刘家坟里葬去?还是往张家坟里葬去?”妈妈道“女儿百年之后,自去张家坟里葬去。”说到这句,妈妈不觉的鼻酸起来。员外晓得有些省了,便道“却又来!这等怎么叫做得刘门的后代?我们不是绝后的么?”妈妈放声哭将起来道“员外,怎生直想到这里?俺无儿的,真个好苦!”员外道“妈妈,你才省了。就没有儿子,但得是刘家门里亲人,也须是一瓜一蒂。生前望坟而拜,死后共土而埋。那女儿只在别家去了,有何交涉?”妈妈被刘员外说得明切,言下大悟。况且平日看见女婿的乔做作,今日又不见同女儿先到,也有好些不象意了。
正说间,只见引孙来坟头收拾铁锹,看见伯父伯娘便拜。此时妈妈不比平日,觉得亲热了好些,问道“你来此做甚么?”引孙道“侄儿特来上坟添土来。”妈妈对员外道“亲的则是亲,引孙也来上过坟,添过土了。他们还不见到。”员外故意恼引孙道“你为甚上不挑了春盛担子,齐齐整整上坟?却如此草率!”引孙道“侄儿无钱,只乞化得三杯酒,一块纸,略表表做子孙的心。”员外道“妈妈,你听说么?那有春盛担子的,为不是子孙,这时还不来哩。”妈妈也老大不过意。员外又问引孙道“你看那边鸦飞不过的庄宅,石羊石虎的坟头,怎不去?到俺这里做甚么?”妈妈道“那边的坟,知他是那家?他是刘家子孙,怎不到俺刘家坟上来?”员外道“妈妈,你才晓得引孙是刘家子孙。你先前可不说姐姐、姐夫是子孙么?”妈妈道“我起初是错见了,从今以后,侄儿只在我家里住。你是我一家之人,你休记着前日的不是。”引孙道“这个,侄儿怎敢?”妈妈道“吃的穿的,我多照管你便了。”员外叫引孙拜谢了妈妈。引孙拜下去道“全仗伯娘看刘氏一脉,照管孩儿则个。”妈妈簌簌的掉下泪来。
正伤感处,张郎与女儿来了。员外与妈妈,问其来迟之故,张郎道“先到寒家坟上,完了事,才到这里来,所以迟了。”妈妈道“怎不先来上俺家的坟?要俺老两口儿等这半日?”张郎道“我是张家子孙,礼上须先完张家的事。”妈妈道“姐姐呢?”张郎道“姐姐也是张家媳妇。”妈妈见这几句话,恰恰对着适间所言的,气得目睁口呆,变了色道“你既是张家的儿子媳妇,怎生掌把着刘家的家私?”劈手就女儿处,把那放钥匙的匣儿夺将过来,道“已后张自张,刘自刘!”径把匣儿交与引孙了,道“今后只是俺刘家人当家!”此时连刘员外也不料妈妈如此决断,那张郎与引姐平日护他惯了的,一不知在那里说起,老大的没趣,心里道“怎么连妈妈也变了卦?”竟不知妈妈已被员外劝化得明明白白的了。张郎还指点叫摆祭物,员外、妈妈大怒道“我刘家祖宗,不吃你张家残食,改日另祭。”各不喜欢而散。
张郎与引姐回到家来,好生埋怨道“谁匡先上了自家坟,讨得这番恼不打紧,连家私也夺去与引孙掌把了。这如何气得过?却又是妈妈做主的,一作怪。”引姐道“爹妈认道只有引孙一个是刘家亲人,所以如此。当初你待要暗算小梅,他有些知觉,豫先走了。若留得他在时,生下个兄弟,须不让那引孙做天气。况且自己兄弟,还情愿的;让与引孙,实是气不干。”张郎道“平日又与他冤家对头,如今他当了家,我们倒要在他喉下取气了。怎么好?还不如再求妈妈则个。”引姐道“是妈妈主的意,如何求得转?我有道理,只叫引孙一样当不成家罢了。”张郎问道“计将安出?”引姐只不肯说,但道是“做出便见,不必细问!”
明日,刘员外做个东道,请着邻里人把家私交与引孙掌把。妈妈也是心安意肯的了。引姐晓得这个消息,道是张郎没趣,打出外去了。自己着人悄悄东庄姑娘处说了,接了小梅家来。元来小梅在东庄分娩,生下一个儿子,已是三岁了。引姐私下寄衣寄食去看觑他母子,只不把家里知道。惟恐张郎晓得,生出别样毒害来,还要等他再长成些,才与父母说破。而今因为气不过引孙做财主,只得去接了他母子来家。
次日来对刘员外道“爹爹不认女婿做儿子罢,怎么连女儿也不认了?”员外道“怎么不认?只是不如引孙亲些。”引姐道“女儿是亲生,怎么倒不如他亲?”员外道“你须是张家人了,他须是刘家亲人。”引姐道“便做道是‘亲’,未必就该是他掌把家私!”员外道“除非再有亲似他的,才夺得他。那里还有?”引姐笑道“只怕有也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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