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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是人是鬼（第1页）

桑穆从怀中掏出丝帕，将江怡手中沾满血并刺进手掌心的木屑一一清理，然后用丝帕擦拭着手上的血。

“我该去见见姜觅州了。”她从怀中拿出药瓶，倒出粉末洒在江怡手掌的伤口上，然后顺势将那丝帕包扎在手掌，她抬眼看向江怡，“保护好长公主，准备好死后重生。”

桑穆把命悬一线的姜翊扔在床上，盖上棉被。看起来就和睡着一模一样，但她知道，姜翊还剩一口气，但最后结局会和姜觅州一样。

看，她多贴心，让父子俩的死因都一样。

桑穆来到姜觅州的房间，屋内一股浓郁的酒味儿。她走至窗前，给姜觅州服下药丸，没过一会儿，床上的男人醒来，朦朦胧胧间呼唤着长公主的名字。

“钰安？”

看向窗外圆月的桑穆转过身来，笑着看向姜觅州：“阿爹莫不是贪杯，睡糊涂了？”

桑穆那张记忆中的柔媚脸庞，映入瞳孔，唯一有变化的，是她通身的煞气难以掩盖，那双眼睛也从以前的天真烂漫变得冰冷无情，像蛇一般。

“阿穆！”

听到姜觅州唤她小名，桑穆紧蹙眉头，嘴角一勾，如同地狱里的鬼魅。吓得姜觅州往床里躲，声音颤抖着质问她：“你……你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

桑穆冷笑，一步一步往前走近，一字一句反问道：“是人是鬼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么？毕竟在玄月族装模作样十六年

都有了，屠尽我全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你呢。”

“阿穆，阿穆，爹爹错了！爹爹错了！你原谅爹爹好不好？爹爹只是一时糊涂，爹爹一辈子对你好，你要什么，爹爹都烧给你好不好？”

姜觅州吓得跪在床上，直对着桑穆磕头。

居高临下的桑穆，嗤笑一声，姜觅州以为她是鬼啊。

“你放心，待会儿你就可以和你儿子团聚了。”

桑穆嘴里轻声念着无师自通的咒语，吓得姜觅州抬起头看着桑穆，她脖颈处越来越红的烙印，却让姜觅州越发害怕，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你成为了圣女！”

当窸窣声越来越大，从窗户里爬进来的蛇越来越多，姜觅州看着桑穆的神情毫无血色，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居然是玄月族三百年才出一位的异圣女！不，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想知道什么，爹爹都告诉你！”

当初仗势凌人的姜觅州，如今满脸惊恐汗水直流的模样看着当真可笑。

“说，是谁要灭玄月族！是谁让你潜伏在族中数十年，只为灭族！”

“是……是……”姜觅州声音颤抖到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头埋得更低。眼瞧着那些蛇越来越近，姜觅州恨着眼，从床榻被褥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往桑穆的脖颈而去。

桑穆迅速后退，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凤林山上没让

我死成，现在要让我再死一次啊？”

嘲讽一番后，直接将姜觅州手中的匕首夺过来，抵在他的脖颈上。

“说！不然，你就和姜林的下场一样！”桑穆说完姜林儿子，蓦地笑出声来，“姜林你还记着吧，你教导五年的徒弟，最后瞎了一只眼，死在我的剑下。”

“是……是圣上。”

早有所猜疑的桑穆此时心中冷然，某种的杀意再也不用收敛，南丰国皇帝丰冷任。

许是瞧见桑穆眼中滔天的杀意，姜觅州再也不敢隐瞒：“是皇帝，就是丰冷任他想要扩张疆土，但三百年前玄月族族人为天下苦命人平定战乱，四分天下，和平共处。那是因为四国同玄月族签署了百世书，此书在则不可挑起战乱。玄月族也从那以后隐居山林，无人得知。”

后面的事，姜觅州说得一清二楚，丰冷任打着希望玄月族重出世间以护和平的愿望，请国师的帮忙，算出了玄月族大概所在地方，一寻就是五年时间。而姜觅州进到玄月族中，不过是阴差阳错，在山林中找玄月族时不慎跌落山崖，被桑穆娘亲所救，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在玄月族里生活，还和圣女有了孩子。

那份百世书，想必早在那场烧山大火里没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原来，为了皇权富贵，可以牺牲别人，屠尽满门。

桑穆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转身将自己柔弱无助的面容隐藏起

来。姜觅州不傻，这时候是反击的最好时机，可刚抽出放置一旁的腰带，意图勒死桑穆时，一条黑蛇露出尖锐的牙齿，朝着姜觅州的脚趾咬了下去。

一瞬间，男人轰然倒下，嘴里念叨着：“有……有毒……”

姜觅州昏死在了床榻之上。桑穆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给姜觅州服用了下去。就在姜觅州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桑穆有了另外的打算。

“你还有用，还不能死。可惜了，今夜不能和你儿子在地狱里团聚了。”

桑穆将姜觅州身上的衣服用水泼湿，就连被褥上也全是水痕。

房间里的蛇群已经消失不见，桑穆前往江怡房间，走在通幽小径上，抬头往明月，又圆又亮。

阿娘，这世间并没有那么美好。你希望我不要背负玄月族圣女的责任，那我便不背负，但仇，我要报，不管是玄月族的仇，还是世间荒诞权势欺人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