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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看了一遍报道,里面报道了张秘书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已被检察机关立案审查。报道的最后提到正在进行的政府项目也是张秘书一手推进的,虽然没有明说,但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如此一来,不说项目能否顺利进行,普天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压力,光想想就叫人头皮发麻。难怪助理慌张成这副模样。
章渊忍不住重重闭上眼睛,握拳用力砸向桌面,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控制住了情绪,这才对助理说:“先稳定住大家的情绪,该干什么干什么。叫孙经理来我这儿一趟。”
助理知道事关重大,得了指令,立刻执行。
章渊原地站着,想了想,又拨通了几个电话吩咐一番,然后等着孙经理过来。
孙敬贤是财务部的经理,对普天的财政状况最清楚不过。
章渊要他24小时内出一份评估报告,评估如果这个项目最终失败,普天还能支撑多久。
孙经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章渊没头没尾的话惊出一脑门汗,不明白章总这是抽了什么风。
难道说项目要失败?
他一边暗自揣测着,一边赶紧准备回去组织人赶工。在门口他与郑辛打了个照面,只匆匆招呼了一句。
“看见报纸了?”章渊见郑辛来了,直接问。
郑辛点点头,章渊便沉重地叹了口气。
自从他将收购普天之后,风波一直不断,真叫人有些疲惫了。但对上郑辛那双沉默的眼睛,章渊却又出口安慰:“这事虽然看着凶险,但未必会波及到我们。”
“……你真这样认为吗?”郑辛轻声道。
毕竟他们当初能接下这个项目,也是走了张秘书的路。如今张秘书落马,要说普天不受影响,恐怕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章渊拉郑辛坐下,“不过,说到底我们只不过是走了个人情关系,和张秘书身上的案子不是一回事。最多……项目赔掉,日后东山再起就是。”
郑辛却不语,脸上的凝重不见减少,反而皱起了眉头。
章渊只当他仍在担心,便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郑辛低声说,似乎含了歉意“恐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章渊终于察觉不对,双手扶着郑辛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告诉我,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大家支持
31、丢车保帅
话刚出口,章渊立刻反应过来:“之前我就觉得,邮件事件后张秘书的态度未免有些古怪,是你做了什么吗?”
郑辛看着他不说话,但这情形已说明一切。
“你……”章渊咬紧了牙,面色变得很难看,“有多少?”
郑辛哑着嗓子说:“……足够判个十年八年的。”
“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一下?!”章渊声调骤然提高,显然已经蕴藏着怒气。
认识这么久,郑辛渊这样,似乎要发怒的样子,一时间心绪复杂,什么都忘了说,只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章渊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间却满是苦涩:“你要是事先和我商量,我绝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你……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擅作主张。”郑辛总算找回了理智:“那项目对普天太重要,我不能放弃。”
章渊还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他立刻接听,很快收线,对郑辛说:“他们正在审查账目,早晚会查到普天。你那笔钱……”
“是我私人财产。”郑辛飞快地说。
章渊听后一言不发,眉头拧成了疙瘩:“那就更糟糕了。”
郑辛不明白,章渊没有解释,只说:“你过年之前就已经辞去普天副总的职务,交由我全权处理。公告邮件今天之内助理就会发出,后面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如果有人问,都推到我身上就是。”
他说完后,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郑辛像是不能理解这些话中的含义一样,好几秒后才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章渊打算将他从普天彻底摘出来吗?
“别激动,”章渊按着他的肩膀,“他们也得有了证据才能动手,你现在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回避得越彻底越好。如果……”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微微勾起嘴角:“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还指望救命呢。”
郑辛忽然明白了他为何强颜欢笑,为何如此安排,于是他不再争辩,沉默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章渊看着郑辛离开的背影,感觉一直支撑着他的那股力量好像也随之离去了。
他跌跌撞撞地将自己扔进沙发里,脱力一般靠在背后,脑子里纷乱嘈杂,甚至不能好好思考一点东西。
有一件事,郑辛至今还不知道,而章渊也并不打算告诉他。既然已经决定由自己去承担,那就没有再多一人担忧的必要。
李铭离开普天的时候,将手上的股权以高得离谱的价钱卖给了章渊。为了暂时稳住他,保住自己和郑辛,章渊不得不答应了。
其实当时章渊手上并无多余资金,为了凑齐李铭要求的数额,他从普天的账面私下转了一笔钱。
普天并不是章渊私人的公司,还有一部分股权在师定远手中。他原本担心师家大少知道后,会借这个机会弄出点事情。
现在索性用这部分去填张秘书的窟窿,万一有人查到普天,这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证据,至少能保住郑辛;更何况这种情况,师家也不会轻易动作,少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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