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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份儿上，他铁定没法再去跟6城解释什么，脑子乱成一锅浆糊，只怕越描越黑，越解释越糟糕了。

  唐骁打算自己先把这条线捋顺了，再去跟6城“负荆请罪”。

  *

  次日，是年前拍摄的最后一场戏。拍完这场，剧组就休假了，再次开工要等到年后。

  这场戏并不是两人的对手戏。都是外景，唐骁拍特写镜头，6城是一场木桥打斗戏。

  早晨来到几十公里外的实景片场，唐骁特意买了咖啡，让金淼给6城送过去。

  若在以前，拍戏前他会与6城聊上几句，再一起喝个咖啡，但今天他现6城的咖啡根本没动。

  而且唐骁几次想找机会和他说话，但对方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跟着武术导演排练动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坏了，还真让系统说着了。

  唐骁忐忑不安，心里像打穿了一个蚂蚁洞。

  以至于拍他的戏份时，两个简单的特写ng了好几回。

  韩川直接了火，踢了一脚荒草丛中的石头怒道：“唐骁，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今天状态这么差！”

  唐骁吓得一激灵，脸颊顿时涨红，窘迫得不敢抬头看他。

  他昨晚干的事可多了去了，说出来估计得惊掉韩川下巴。

  “这遍再心不在焉，别想放假了你，留组里过年吧。”韩川拿剧本指着他，眸色锋冷的说。

  唐骁赶紧赔笑：“对不起，导演，下一条准保过，我今天有点窦性心律不齐。”

  韩川白了他一眼，点起一支烟：“说的都是什么疯话。”

  再一偏头，唐骁刚好捕捉到6城的眼神，男人恰好往这边看，两人猝不及防撞上了目光。

  他一愣，赶忙绽出自己的招牌天使笑，抬手跟对方打招呼：“6——”

  然而，“哥”字还没出口，6城却已经将头转了回去，唐骁讪讪地放下胳膊，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待他的戏份拍完，已经是上午1o点。韩川对最后一遍很满意，黑了一上午的脸也略微缓和下来。

  他走过来，嘱咐唐骁趁着春节假期好好休息，也琢磨一下他的薄弱项感情戏。

  年后再开工，所剩戏份不多了，一场爆破戏，再就是他和6城的感情戏以及亲密戏。

  唐骁一听亲密戏，脸颊唰的红了，剧本中的亲密戏特指床戏，尺度虽然不大，但也给出了三分多钟时间。他咽了下口水，脑中竟莫名蹦出了昨晚那个荒诞的想法。

  他赶忙灌了一口冰水，用力甩了甩头。

  韩川招呼着武术导演和场务为下一场做准备，唐骁看着不远处的6城，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今天不着急回去。想……看看6哥演戏，多学习学习。”

  韩川一愣，紧接着露出老父亲式欣慰笑容：“不错，积极进取是好事。”

  6城这场是纯粹打斗戏，以一敌多，场景是在木桥上，底下是一条河。

  唐骁看着他们几人在桥上走位，心里隐隐涌动着一丝不安。

  “导演，那桥，结实吗？这么多人在上面打，不会出意外吧。”他问。

  韩川看了他一眼：“不会。昨天找了专人，测算过桥梁承载力。”

  “可看那护栏那么粗陋，感觉一棍子砸下去就废了呢。”

  韩川又看了他一眼：“又不是灭霸，谁会往废了砸啊，再说就算砸废了，他们身上还有威亚以防万一。”

  “哦。”唐骁挠了挠头，四周环顾了下，“安排救援人员了吗？河水没结冰，万一有人从上面掉下来……”

  “哎，哎，唐骁，这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不盼我点儿好呢。”韩川用拳头怼了下他的肩，“还是说你对我的工作不放心，想接替导演的位置？”

  “啊。不敢不敢。”唐骁赶忙笑着摆手，又忍不住看了一眼6城，“我只是——闲着没事，瞎操心罢了。”

  吊臂摄像机均已就位，6城也和其他四位群演站到了木桥上

  虽然导演给唐骁吃了定心丸，但不知怎的，他就是莫名心慌，眼皮也突突跳个不停。

  开拍前几分钟，他来到河边，一眼就看到了那块警示牌：水深危险，闲人勿近。

  再一抬头，6城正站在木桥上往他这边看。四目相对，男人这次没有避开。唐骁心里一阵欣喜，看来系统预测的也不准，他6哥并没有视他为瘟神。

  他还是愿意看看他的。

  唐骁咧开嘴角，冲人用力挥了挥手，而后将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声喊道：“6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他的声音混着呼啸的北方，飘进6城的鼓膜。男人的眼底拢着猜不透的情绪，胸口微微起伏。

  他看了唐骁几秒，而后转过脸，对旁边一位群演说：“您好，能不能帮我喊个话，我今早喉咙出了点问题，没法大声说话。”

  群演听6城的嗓音的确有些异常，赶忙点头：“行，您说。”

  “看见唐老师了吗？”6城转身，一指河边站着的唐骁：“冲他喊：离河远一点。”

  群演点头，往前走了两步，也抬手在嘴边作喇叭状，卯足了劲大喊：“喂——唐老师，6老师有话跟你说——”

  唐骁闻声一愣，赶紧往前挪了两步，脚下的沙土从河岸滚落，纷纷坠入水中。

  此时他感觉心口惊涛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