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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宁雪滢出嫁前最常来的望月之所,作为府中小主子,她不必与任何人知会,径自步入楼内,不曾想,有木工正在此为二层挑廊的镂空栏干涂抹漆料。
宁雪滢认出这些木工都是府中的老伙计,而为首的人正是数月不见的旧识何云舟。
“云舟哥哥!”宁雪滢笑着打声招呼,面靥浅浅,温婉柔和。
何云舟怔了怔,刚刚翘起的嘴角,在视线越过女子肩头时凝住了。
静默相对,何云舟垂头请安。
既为仆,即便与小姐是幼时玩伴,也不能坏了府中规矩,落下话柄。
有些礼数不可忽略,他主动将身段放低,以仆人自居。
卫湛是新帝心腹,辅政大臣,风头无两,不是他能比较的。
只要卫湛待小姐好,他可以敬其九分。
卫湛不紧不慢地步上旋梯,来到宁雪滢身边,扶了何云舟一把,“不必多礼。”
“多谢姑爷。”
诧异于何云舟的态度,宁雪滢想要说些什么拉近二人的距离,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是个会在背地里发酵的醋坛子,便暗自作罢。
她弯弯唇,目送一众老伙计退离,最后看向耷肩垂头的何云舟,没有挽留。
等小楼剩下夫妻一人,卫湛轻轻扣住女子的细颈,以拇指剐蹭,“还看?”
她看什么了?宁雪滢扯开他的手,于虎口处咬了一口,“小气,次辅大人的肚量呢?”
卫湛没理会她的调侃,将人困在栏干和自己之间。
栏干并未破损,只有些泛旧。
宁雪滢背对卫湛,俯看小楼
外的景色(),手指紧扣横木♂()_[((),慢慢红了俏脸。
可极致的痛没有到来,她扭头,不解地看向身后的人。
卫湛没打算做什么,一点点收紧手臂,自后面环住她的腰,就那么欣赏着夏之夜景。
须臾,宁雪滢被卫湛抱回闺房,睡得香甜。
夜半,男人察觉到异样,靠在床边抹了把脸,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肆意。
他微提唇角,勾起女子的长发绕在指尖,故意弄醒她。
迷离间,宁雪滢揉揉眼皮,发出一声哼唧,迷迷糊糊看向大咧咧敞腿仰坐的男人,再次歪头睡了过去。
卫九捏捏她粉润的脸颊,没再闹她。
**
皇城,户部尚书府。
近来葛氏肩胛痛,季茹思每晚都会为母亲艾灸,这会儿忙完回房,见桌上摆着个竹编的小狗,很是突兀。
没有任何惊讶,这是她自认祖归宗以来收到的第十个摆件。
对新帝再了解不过,手艺师承次辅大人,季茹思半是欣然半是无奈地笑了笑,走到屏风前轻咳一声,只见山水墨画的屏风内走出一人,笔挺耸秀,瑰姿玮态,正是新帝沈陌玉。
少年背着手,故作深沉,“朕批阅奏折有些劳累,出宫透透气。”
到底是年长几岁,季茹思没有小女儿家的青涩,反而淡定从容,“出宫透气怎么潜入臣女的闺房了?”
少年洁身自好,还未晓事,身边连个通房宫女都没有,一听女子调侃揶揄的话,不自觉红了俊白的脸,僵着下颌尴尬回道:“这里能让朕感到舒心。”
“可陛下舒心了,臣女的名声也丢失了。”
“朕不会让人讲出去的。”担心阿姐与自己生分,少年立即肃了面色,“朕看谁敢嚼舌根!”
被他严肃又青涩的模样逗笑,季茹思掩了掩袖,忽然拉住少年的手腕,带他走到半启的窗前,“臣女在窗下种了好些芍药,不知能否开花。”
她扭头,盯着垂目的少年,“陛下一向喜欢栽花种草,这些芍药就靠陛下侍弄了。”
少年刚要传授她种花的技巧,忽然意识到什么,诧异地转过眸子。
阿姐的意思是,以后可以常来帮她栽培芍药?
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是说明,阿姐也是希望他经常过来的?
所以,阿姐没打算避嫌?
惊喜划过心头,少年喜上眉梢,重重点头,却又装作一本正经,正经八百讲述起栽花的要领。
季茹思眼窝深深,只觉窗下还未破土的芍药分外清新。
**
而远在金陵城的宁府,芍药正处在花期,熏风摇枝,秾艳娇丽。
一大早,田氏笑盈盈来到地锦小楼,刚要叩门,忽听里面传出怪异的声音。
再看仆人,早早就被秋荷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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