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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去灶上舀姜汤，趁着他转身之际，秦艽往后退了几步，背着手伸进一个坛子里抓了一把什么，悄悄塞进袖子里。

  来喜舀好姜汤递给她：&1dquo;你快回去吧，不然等会让人看见了，咱俩都要受罚。喝完了把碗藏好，偷空给我送来就行。”

  &1dquo;嗯，来喜哥哥，不用等明日，我马上就给你送来。”说完，秦艽就端着碗匆匆走了。

  丁香和连翘已经等她有一会儿了，正疑问她怎么还不回来，就见秦艽端了一个大碗走过来。

  &1dquo;这是姜汤，你们快喝了，回去了一身汗，再睡一觉，明天就能好。”

  &1dquo;秦艽你这是从厨房里弄来的?怎么弄来的?”

  &1dquo;你们别管，快喝吧，我还等着给人送碗。再说回去晚了，被秋兰姐姐知道了会挨罚。”

  两人也顾不得说话了，忙分着把姜汤喝完了。

  秦艽把碗送回去，正打算离开，来喜又拿出一碗姜汤递给她。

  &1dquo;我就猜你就是帮小姐妹们讨的，专门留了一碗给你。”

  &1dquo;来喜哥哥。”秦艽微微怔忪。

  &1dquo;快喝吧，我在里面帮你放了糖，千万别跟别人说。”

  &1dquo;嗯。”

  秦艽把姜汤喝完，临走时复杂地看了来喜一眼。

  三人回去时，炭盆已经熄了。

  豆蔻看了她们一眼，道：&1dquo;可不是我们不给你们留火，你们上哪儿去了，耽误这么久才回来。”

  其他几个人坐在通铺上，互相帮着梳头，看似在梳，实际上眼睛都看着这里。茱萸欲言又止地看着连翘，连翘板着脸，也没理她。

  气氛尴尬成这样，自然没了说笑的心思，再加上天冷，几个人收拾收拾都进被窝了。

  秦艽三人也打算休息。丁香是个勤快的，见炭盆扔在屋子中央，也没人收拾，明儿早上忙着赶去训导司，肯定没人顾得上，但这若是让秋兰看见，一屋人们都要挨骂，就想把炭盆拿出去倒了，却被秦艽抢了过去。

  &1dquo;你不舒服，我去。”

  &1dquo;秦艽。”

  &1dquo;快上去躺着吧。”

  秦艽很快就回来了，也上了通铺，一夜无话。

  又是一天过去。

  其实被这么集中训练下来，小宫女们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就跟冯姑姑说的，习惯了就不觉得累了。现在的累是为了让她们不出错，也是为了让以后更轻松。

  惯例是吃过晚食去浴房沐浴，丁香和连翘本来不打算洗的，却被秦艽拉着洗了头。

  &1dquo;秦艽。”

  &1dquo;也不能天天躲，还是要洗一洗的。”

  听这话，觉得也挺对的，两人就洗了头。出来去穿衣裳时，果然银朱等人的衣物已经不见了，丁香已经无奈了，连翘还是不服气，拉着两人想赶回去。

  回去后，银朱几个已经烤上了，茱萸站在旁边，还没轮上她。

  见秦艽三人走进来，茱萸脸上有些难堪，偏开脸去。

  她本就是因为害怕生病才会倒戈，谁知道倒戈后还是要退一射之地，平时她和银朱几个在一起不觉得，现在这种场面被连翘她们看见了，格外觉得难堪。

  连翘是个藏不住话的，去把脸盆放下，边说着风凉话：&1dquo;觍着脸往上贴，可惜后进去的，人家还是排挤，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1dquo;关你什么事!”茱萸没忍住还了一句。

  &1dquo;咱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就为了这一盆子炭，你把我扔了跟这几个人混在一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豆蔻道：&1dquo;连翘你说什么呢，说的好像我们故意欺负你们似的，又不是不让你们烤，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的吧。”

  这是豆蔻等人的老腔调，连翘转头想跟她吵，被丁香一把拉住了。

  &1dquo;算了。”

  &1dquo;有那点功夫斗嘴，过来我帮你们把头再绞一下。”秦艽说。

  丁香去拿了块干布，很乖地去了秦艽身前，让她帮忙绞头。明明她跟秦艽差不多高，反而更像小孩子一点。

  连翘也来了兴致，拿块干布坐到丁香身前，三个人排排坐，你给我弄，我给你弄，十分欢乐。

  这场景让茱萸神色黯然，至于银朱几个则得意地看着她们，慢慢地烤着头，甚至还故意说笑，就是想输人不输阵。

  豆蔻羡慕地看着银朱：&1dquo;银朱，你的头可真好。”

  又黑又亮，又顺又长，大梁的女孩子从六七岁开始蓄，蓄到十三四岁长及腰间，就代表可以说亲了。可有的人头好，有的人却不行，例如豆蔻的头就有些泛黄和稀疏。

  银朱笑了笑：&1dquo;以后多养养，也能跟我一样好。”

  正说着，炭盆中突然响起一阵哔剥声。

  不过都没放在心上，小宫女用的炭自然是宫里最差的，里面有杂质，经常会烧着烧着就会响。

  半夏拿起火钳，去翻了翻盆中的炭，就在这时偏偏出了意外，只听得一阵连续不断的噼里啪啦声，有什么东西带着火星从炭盆里迸溅而起，想躲都躲不及。

  半夏离得最近，被迸了个正着，豆蔻也未能免俗，两人捂着头脸痛呼着。银朱和白芷慌着想躲，梢却掉进炭盆里，很快就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