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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思揚暗嘆，今晚這頓飯看來是逃不了了，便主動提議：「我聽說春華路那邊開了家廣東菜，味道不錯，幾位老總賞臉一起去嘗嘗？」

幾人一聽，當即叫好。

讓人預訂了位置，便一起去了春華路的飯店。

進了飯店，那幾個人倒真是不客氣，開口就要了四瓶白酒。

「6總，」李總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豪爽道，「咱哥四個，一人一瓶！」

6思揚心知，今晚多半是要喝多了。

菜上齊了，王總站起來端起酒杯朝6思揚道：「來，這杯是感謝6總請我們吃飯！」

6思揚也跟著站起來：「王總這麼客氣，應該我敬你們才對，感謝幾位對6氏的信任，我幹了，幾位隨意。」

王總笑道：「6總別偷懶啊，哪有一塊兒的，這杯是我敬你的，你想敬那就等下一杯。」

6思揚只得又倒了一杯，連敬三人。

四杯下肚，從嗓子眼一路辣到胸口，胃裡像火燒一樣。

張助理趕緊給6思揚倒了杯溫水：「6總，先喝點溫水。」

這時，李總又端著酒杯站起來了：「6總，你敬了一圈，這下該換我了吧？」

6思揚眼睛看東西已經開始有些虛晃，他擺手笑道：「李總，你可饒了我吧，咱們多吃菜，喝酒隨意。」

張助理見狀，拿過6思揚的酒杯賠笑道：「李總，我們6總酒量不好，要不這杯，我代他喝，李總您喝一杯我喝兩杯，這樣可以嗎？」

沒想到聽了這話，李總非但沒同意，反而面色一變，劈手奪過張助理手裡的酒杯：「你代他喝？你算個什麼東西，還代他喝？你6總還沒發話呢，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一通話說得毫不客氣，張助理站在位置上臉色尷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6思揚從張助理手裡拿過酒杯，示意對方坐下，才半眯著眼道：「李總別見怪，張助理沒別的意思，這杯酒我就喝了。」

他舉起就被正要喝，就被李總拉住了。

「等等——」李總冷冷一笑，朝身後服務員招了招手，「去拿十個空酒杯來。」

服務員也看出來氣氛不對，抬頭詢問般看向坐在主陪的6思揚，見6思揚沒吭聲，只得拿了十個酒杯過來。

「磨磨唧唧的，」李總不滿地皺眉道，「快點！」

服務員被這聲嚇了一跳，趕緊把十個空玻璃杯擺桌上。

李總又指使著服務員把玻璃杯里全部倒滿白酒，看著6思揚陰笑道：「這樣吧，6總。你看桌上這十杯酒，你喝一杯，三十億的借款，我就給你減一百萬，怎麼樣？」

好狂的口氣！6思揚的臉色登時就沉了下來。

李總看著他的反應，似乎覺得十分有意思，陰測測道：「對了，6總要是能把這十杯都喝完，還款日期我給你推遲一個月，我說到做到，怎麼樣？」

6思揚搭在桌上的手猛地一緊，幾乎要將手裡的酒杯捏碎。這明晃晃的侮辱，讓他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見6思揚滿面寒霜，孫總邪笑道：「怎麼了，6總，是不是覺得丟臉了？說實話，6氏什麼情況，我們哥仨今天也是也算是摸清了。你們這錢，我看一時半會兒也還不上了。」

張助理忍不住道：「孫總，您不能這麼說——」

「怎麼，我說錯了？」孫總一拍桌子，語氣嘲諷，「你們6氏現在都窮得工程款都付不出來了，還在老子這兒裝什麼裝？我可是看在老6總的面子上，給你們這個機會，別給臉不要臉！」

面對這幾人明顯的刁難與侮辱，一瞬間憤怒與濃濃的屈辱感湧上來，6思揚幾乎想要掀桌而起。

再看這三人的表情，孫總似笑非笑望著他，剩下兩人也不再說話，只一副看戲的姿態，無非就是想故意壓一壓他。

6思揚眸中滿是壓抑的怒火，指甲陷入掌心，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唯有胸腔中的怒火，就要噴涌而出。

包間裡的氣氛，霎時間緊張了起來。空氣中，都帶著劍拔弩張的寒意。

張助理見狀心裡著急，這幾個人都什麼東西，竟然敢對著6總說這樣的話！正想著說點什麼緩和，卻見6思揚朝自己望過來，不贊同地皺了皺眉。

下一刻，氣氛驀地一松，6思揚壓下眼底的冷凝，抬手將李總面前的十個酒杯轉了過來。

張助理瞬間明白了6思揚的意思，失聲叫道：「6總——」

6思揚不動聲色搖了搖頭，他不喝，這幾個人不會輕易罷休，一杯一百萬，明碼標價，他又憑什麼不喝？

況且……他自嘲地笑笑，現在的情況，還容得他選擇嗎？

6思揚看著面前幾乎溢出杯沿的白酒，晃動的液體映趁著頭頂的琉璃吊燈，跳躍的光斑耀在眼睛裡，顯得一切都如此不真實，仿佛做了一個又長又繁雜的夢。

他想醒，卻再也醒不過來。

6思揚抬起頭，手在桌下緊緊攥了起來，嘴角卻勾了勾。

不就是喝酒，能有什麼難？

十杯酒，一千萬，多麼划算的買賣。

第四十六章他來了

下一刻，他突然笑了起來：「孫總既然這麼說了，那可要說話算話。」

說著，端起杯子，將裡面的白酒喝了個乾淨。

李總一拍桌子：「好！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