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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蛇鳞（第1页）

只是没人注意，那神婆摇着那把破旧的蒲扇，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仅有的那只眼也没了焦距，眼底一片黑暗。

回到家中，奶奶锁好了门窗后，才愿意坐下来跟我述说当年之事。

这才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沉凝道：“当年，你娘生下你便撒手人寰，而你全身蛇鳞，就像是个蛇胎，你不吃不喝也不哭闹，每天靠着米粥吊着一口气，两岁时，你瘦得只剩下骨头，就连米粥也不喝了。”

原来我的蛇鳞是出生就有的，并不是后天长成，不由追问，“为什么会出生就有蛇鳞？”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谜团？

奶奶避开回答我的问题，顿了片刻才继续道。

“神婆告诉我，你活不过那年，可我怎么舍得看着你死？看着你日渐消瘦，气息微弱，我就带着贡品上了山，求了山神大人我本以为这些都是假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真正见过山神，可那天我在山神庙祈祷了一上午。”

“原来真的有山神！宁宁，我虽没见着山神的样子，可是庙中有他的声音，他说他可以救你，但是必须要有约定，他说那个约定就是……”

就是什么？

奶奶说到这里时，像是不愿意继续回想往事，突然抬眸正色问我，“你那块碑呢？”

“在我身上。”

这块碑我是从小随身携带的，就跟穿内裤一样从小带到大。

“你把它拿过来给我。”

我将那块石碑递给奶奶时，“这么多年了，也该结束了。”

“嘣——”

石碑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碎成两大块。

“？？？”

我震惊地看向落在地上的石碑，实在不理解这是何意。

“宁宁这么多年，带着块石碑，真的是苦了你了，该结束了。”奶奶嗓音异常的冷肃，“你已经活过了十八，要这东西也就没用了。”

“奶奶你在说什么啊？”我蹲在地上想要捡起石碑，对她说的这些话云里雾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

“不许捡！把它扔出去！什么山神！狗屁的山神！只不过骗人的把戏罢了！”奶奶一脸色的恨声道，“你知道那妖怪的条件是什么吗？”

“要你十八岁献祭给他！”

听到这个时，我心中陡然一惊，握着石碑的手愣住。

献祭，十八岁，我才刚满十八岁没多久，献祭都是什么鬼？

是我想得那个献祭吗？

奶奶抢过我手中的石碑，打开一条窗户的小缝隙，就将它给抛了出去。

“荒谬，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所以，奶奶，我的蛇鳞消失是因为那块碑吗？”怪不得这些年石碑要一直带在身边，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错，现在你已经完全好了，也就不用再整天带着个石碑出门。”奶奶抓住我的手腕，看见我光滑的皮肤才脸色浮出一丝浅浅笑意，“我的宝贝孙女。”

而我却是心头一紧，顺手牵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如果真照奶奶这么说，我天生的蛇鳞，求来石碑，每日带着身上我的蛇鳞才会褪去。

那如果……

可是刚才石碑已经被摔坏，还被扔出去，那奶奶是不是就相当于在毁约？

蛇鳞真的不会在复吗？

为何心底总有一种不好预感，我低头看着自己白净皮肤，希望是奶奶说的那样吧。

昏暗的雾霾，渐渐低压下来，无边的麦田由碧绿变成湛蓝和暗灰。

暮色降临，青蛙蟋蟀在田间无休止地打鼓似的鸣叫着。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铺洒铺在这座村落。

村里人总是睡得很早，七八点就已经上床歇息。

夜，凌晨两点。

房间昏暗，我倚靠在床头，睡梦中被痛醒，半阖下眉眼，额角不断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我强忍着钻心刺骨的疼痛，眼泪却无法止住地流下来，垂在脸颊上形成一道道印记，我紧咬着唇不敢出声响，扒拉开衣袖，手臂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