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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水踌躇了下，道：&1dquo;爹，我其实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事，少衡先前也并未在我面前提过，爹放心就是。”顿了下，又道，&1dquo;只要哥哥能上进，就是好事。且有了哥哥方才的话，爹应该高兴才对。”

  薛笠一怔，忽然想到了爱屋及乌一说。霍世钧的为人，他多少也是有些了解。如今他竟愿意主动为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谋出路，可见他对自家女儿的上心。心qíng顿时大好，呵呵笑道：&1dquo;说得极是。如今只盼世钧能早日凯旋，爹到时再亲自道谢。”

  ☆、第五十八章

  午饭过后，善水随母亲文氏回房，许氏知道她母女有私房话要说，陪了片刻，便退了出去。边上无旁人了，文氏最关心的，也和王府那边一样，自然是善水肚子里的动静。虽则一早就猜出来了，只经她亲口证实，还是难掩失望。毕竟是母亲，很快便安慰她道：&1dquo;不急，不急。你们才成婚小半年。有时越想，反越盼不来，你且放宽心。娘再给你寻个好郎中。说起来，张太医原本也是jīng于此道，请他给你看下最好。只是如今他们家也有烦心事，娘一时倒也不好上门再去麻烦。”

  善水听她提起张家，顺口便问道：&1dquo;他们家怎么了？人可都好？”

  文氏道：&1dquo;除了若松，旁人倒都好。”

  张若松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出什么事？

  &1dquo;他怎么了？”善水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文氏叹了口气，道：&1dquo;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前几日正与张夫人见过，她如今很是愁烦。道若松不愿在太医院供职，竟要离京游历去，张夫人自然不放，正拖着呢。”

  善水吃惊，&1dquo;好端端的，他这是为什么？”

  文氏道：&1dquo;可不是么，别说是我，就连张夫人也不大清楚。只道他有这念头。若松这孩子，我也是知道的一点的，看着没脾气，真要倔起来，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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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趟娘家之行，撇去最后听来的张若松的消息，别的都算顺当。

  关于张若松，善水从与母亲文氏后来的叙话中，知道他自前次施技救了长福公主后，便颇受皇家青眼。雏凤清于老凤声，有这样的际遇、家世，再假以时日，他的未来比他父亲张青，只会更有作为。虽则医者地位低下，连太医院官的官职也不过五品，但若有一手非常人所能及的医技，任你皇家贵胄，也是吃五谷杂粮的，又有谁敢轻慢半分？

  他这么年轻，面前又摆着这样大好的前程，这时候，却突然想要远离京城，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善水回了王府，把自己母亲装好叫她带来的食盒送去青莲堂，王妃正在聚jīng会神地绣一副的大士像。见她进来，随口道：&1dquo;回来了？你爹娘可都好？”

  善水自嫁入王府后，渐渐就琢磨出了一件事。王妃绣大士像，绣成装裱供奉，其实大约并不是她的目的。她仿佛更沉浸于绣的过程。所以据说这些年，总是完成一幅之后，接着就又着手下一幅。如今的这一幅，就是接上次与善水结缘后的那副所开的轴。巧的是，也是尊千手千眼大士。只是大半年过去了，如今还只绣到一半。

  善水道：&1dquo;他们都安，叫我转对您的问好。我娘知道您在为少衡守斋祈福，还亲手做了两扇素糕，叫我给带过来。”

  王妃道：&1dquo;多谢你娘了。”

  侍着的红英接过善水手中食盒。

  善水踌躇了下，道：&1dquo;娘，今天起，我也跟你一道守斋吧。”

  王妃停了手，抬头望她一眼，道：&1dquo;我记着第一次在普修寺见你时，你仿似说，人修行以诚为上，心中至诚，则所想直达神佛脚前。说得不错。你有这心意就行，不必拘泥要跟我一样。”

  善水见她这样说了，自己若再坚持，倒显作态，便应了一声。也不敢多打扰她，正要告退，忽然见她招手叫自己过去，便到了近前。

  王妃指着绣面道：&1dquo;知道我为什么喜绣千手千眼大士？”不待善水回答，自顾又道，&1dquo;世上之人，苦难烦恼各种各样，这才有众多无边法力和智慧的神佛去度济众生，就像这千手千眼大士，具如意宝珠手、葡萄手、甘露手、白佛手、杨柳枝手。无论世人有何心愿，大士都能大慈悲，解苦难施利乐。”

  善水不料她今日突然会有兴致跟自己说这些，想了下，应道：&1dquo;我前些时候在兴庆府的时候，偶读了点当地部族的经文，见其中有莲花藏世界之说，大约便是娘说的这意思了。”

  王妃微微一笑，揉了下自己的额，面上浮出一丝倦怠，指着绣面道：&1dquo;下个月二十，便是太后的寿日。往年我都会绣一面大士像呈贺。这轴已经绣了许久，却颇不畅，近日人也倦怠，更懒得拈针，眼见没多少时日了，怕要耽误。你既回来了，代我尽到这孝心，可好？”

  善水立刻应了下来，亲自上前卷了绣轴。

  &1dquo;对了，你回来这些天，熙玉可有生你的事？”

  善水一怔，停住手上动作，见她正望着自己，便道：&1dquo;一个年过去，我回来便觉小姑稳重了许多，更无生事之说。”

  王妃道：&1dquo;我晓得她先前时常有寻你的事，好在你也未跟她一般见识。她自小养出了副野xing子，我也有心无力疏于管教，原是我的不好。去年被她哥哥教训过那一次后，看着倒像是收敛了些，我心里也颇高兴。你与她年岁近，又是她嫂子，往后她若再有不当言行，你只管代我教训，切莫纵容&he11ip;&he11ip;”

  &1dquo;娘，好端端地你又骂我做什么？”

  一阵脚步声起，身后门帘子被卷起，善水回头望去，见霍熙玉进来了。

  红英笑道：&1dquo;公主只听了半句，前头王妃都是在赞你懂事了。”

  霍熙玉坐到她娘边上去，叹气道：&1dquo;娘，我这些时日，浑身还是不得劲，您赶紧再请人来给我瞧瞧。”

  王妃道：&1dquo;前些时候不是请过太医院的张院使？说你没什么大碍。他留的几副调养太平药，我也没见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