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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赵健的阴谋(第1页)

一路北行,凌寒情绪自然不高,总有些恹恹的。燕破岳不动声色的哄着宠着,她看似心情开朗了许多。但思及阎怀敏的一席话,总觉心头有根刺,再也拔不出来。却也不太想跟燕破岳说。

冥冥中似有注定一番,她觉得会出事。

路上他们遇到了几拨军队,都往北边赶。这叫两人有些意外,因为大军调动,一般是大决战的前兆。

燕破岳并不觉得目前是决战的时机。先朝廷就没派出多少兵力剿灭贺兰军,以致开始就错过了将其扼杀在摇篮中的可能。其次两军僵持多日,赵健又是个狡猾狠辣的性子,他总兵力远不如大邺,怎么会愿意决战呢?

可等两人赶到了北部重镇、欧阳叔侄的指挥所所在——榆次城,才知道没猜错——两军真的要决战了,路上遇到的,都是五皇子从各地抽调的兵马。

燕破岳匆匆让人在指挥所给凌寒安排了个房间,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去找欧阳潇了。凌寒等到深夜,他才面色凝重的回来,带了张地图,打开摊在桌上,看得目不转睛。

“怎么了?”凌寒问。

他头也不抬:“有些蹊跷,你先睡。”

“你不陪我,我睡不着。”凌寒巴巴的望着他。其实不过想叫他好好休息罢了。

他这才抬头冲她笑:“军务虽然繁忙,夫人若是想同在下一起练功,在下稍后再看军务也无妨……”

凌寒哪里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调侃意味?佯怒道:“不必!”转身朝里头睡下。

他盯着她紧绷的后背,微微失笑。再低头看着地图,很快入了神。

凌寒睡到半夜醒了,觉烛火幽亮,他竟然还在看地图,不由得吃惊:“到底生了何事?”他今日才回来,有什么事让他如此挂心?

燕破岳这才将烛火一吹,翻身上床抱住了她:“日间我去军中报道,五皇子给了我前锋将军的差事,五日后领一万猛虎营兵士,与赵健前锋决战。明日起,我便要去军中住了。你好好待在指挥所,这里很安全。”

凌寒静了片刻才道:“又做前锋?”

燕破岳听出她有几分不悦,几乎可以想象出她撅嘴的样子,不由得伸指摸了摸她的唇,这才道:“此次五皇子一共召集了八万余兵马,名将云集。我在其中只能算后辈,能领前锋将军差事,已是很不错了。以我的身手,你有何可忧心的?”

凌寒想想也是,问:“那你还愁什么?”

“我始终觉得,如此正面决战,不像是赵健会做的事。”他答道,“他必有后招,只是咱们还没想到。”

“你跟他们提了吗?”

“跟小杨提了。”燕破岳道,“他也有同感,只是五皇子信心满满,斥候探来赵健主力确实就在东面。没有确切证据,又岂能阻止五皇子?”

凌寒想了想:“会不会是声东击西?赵健若如同你所说心思缜密,他将咱们大军引到此处,是为了什么了?”

燕破岳握住她的手:“好寒儿,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有个猜测。”他抱着凌寒坐起来,又点亮了烛火,将她引到桌前,指着地图:“瞧见兵力调动的方向了吗?”

凌寒看着地图,数条黑色箭头,从各方扑向他们所在的榆次城。而东面数百里,标注着贺兰军的方位。

“若我是赵健,能将大邺兵力全吸引到此……”他手指往西北面一点,“此时通往金陵的路,可是畅通无阻……”

凌寒一惊,这个想法太天马行空,可又让人觉得惊悚。她看着地图,金陵当真是门户大开了。

“你是说,赵健另有奇兵,偷袭金陵?”

燕破岳手托着下巴:“但咱们一路过来,并未见到有赵健军队。他若真有支军队,会藏在哪里?”

两人相视无言。

“听说开战之后,许多地方的贺兰人揭竿而起,响应赵健,才打得朝廷措手不及。”凌寒道,“这次,会不会也是号召帝都周边的贺兰奴隶起事呢?”

燕破岳眼睛一亮,旋即又摇头:“不可能。自赵健起事后,各地都大肆捕捉贺兰奴,听闻监狱里人满为患。金陵周边三州的贺兰奴,便统一关押在恩州做苦力修筑皇陵……”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两人对望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神色。

“恩州!”燕破岳手指在金陵以东三百里一点。

“若是赵健派人去劫了皇陵,放出那数千贺兰奴……”凌寒道。燕破岳接口道:“原本皇陵有两万恩州军镇守,但恩州军这次也被五皇子抽调过来……”

“走,寒儿,咱们去找五皇子。”燕破岳为她披上外袍。

……

“赵健偷袭金陵?不可能。”欧阳烁失笑。

他坐在指挥所正堂的主位,身上只披一件锦袍。灯火幽暗,照得他的面目有些阴森,眉宇间还有几分被惊扰而醒的不悦。

“大哥,你可有其他证据?”欧阳潇立在一旁,沉声问道。

燕破岳摇头。

欧阳烁嗤笑:“大战在即,本王岂能凭你臆断,就调转大军,不战而退?”

燕破岳静了片刻道:“如果赵健真有此打算,现下掉头,也是来不及的。”

“你!”欧阳烁面色一沉,他当然不喜欢听到如此直接的论断。

燕破岳又道:“方才我与寒儿商议过了,恩州皇陵贺兰奴不过数千,金陵西郊禁军有三万,他们要想攻城,自是不易。但若是化整为零、潜入金陵,里应外合,要攻下金陵,却也不是不可能。”

“放肆!”欧阳烁厉喝道,“金陵固若金汤,又怎会被贺兰奴攻下?你同她商量?呵呵,妇人之见,岂能作数?燕破岳你是否不愿为我先锋,才诸多推辞?”

燕破岳沉声道:“末将愿为前锋,绝无推搪。只是此事已关乎皇上安危,请五皇子三思。”

他提到皇上,欧阳烁倒是一愣,也有点心虚了。只是如今这份大决战的计划,是他数十名幕僚呕心沥血所制,他实在希望借此机会创下不世基业,才能压过已是太子的欧阳烨一头。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岂能因燕破岳几句话放弃?

欧阳烁看向欧阳潇:“王叔,你怎么看?”

欧阳潇静静道:“燕破岳和凌寒只是猜测,并无证据,自不能因他二人,就此不战而退。”欧阳烁大喜,却又听欧阳潇道:“但本王认为,他们的猜测是极有可能的。若是金陵城破,烁儿,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烁脸色一变,沉思片刻道:“王叔,你若快马到金陵需要几日?”

欧阳潇点头道:“我会日夜兼程,通令禁军即刻保护金陵。我会亲入皇城,不会教皇兄有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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