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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腥的诺尔图卡（第1页）

代表远征军出战第二场的是“残忍的约翰”。他在被征入远征军之前曾是格温戴尔黑帮的一名打手，喜欢用拳头和小刀去殴打折磨他人，直至有一次失手将人打死，并因此入狱。加入军团后，这人还是恶性不改，在和其他伙伴的日常对练中，依旧喜欢用钝剑殴打其他队友，并以此为乐，这才被大家喊做“残忍的约翰”。

尽管如此，约翰的个人实力在军团的士兵中还是相当出色的。他具备主动进攻的勇气，且身强力壮，虽然不能和费尔这种怪物相提并论，但比起普通士兵们却强了不少，因此被选为军士，参加了这次护送商队的任务。

而这一次，手持剑盾的约翰将面对一名身体偏瘦，拿着圆盾和长矛的骨鸦氏族战士。

决斗开始了！

约翰用盾牌护住躯干，一手持剑，先朝着对方走去。他的身高和体重都有优势，没有理由惧怕同样缺乏远程手段的对手。同时，那名骨鸦氏族战士也举起盾牌朝他走来，二人竟然都选择了战决。

他们都是弓着腰，缓步接近对方。由于骨鸦氏族的战士是手持短矛，所以攻击距离会比单手剑稍远一些。待到二人离得差不多远了，这名骨鸦战士便抢先出手，高举着长矛，自上而下的朝着约翰的头部戳去，一出手就含着浓浓的杀意。约翰不慌不忙，膝盖微微弯曲，手中的圆盾向上举起，同时出剑朝着骨鸦战士的下盘攻去，想要先破坏对手的行动能力。

短矛被盾牌以一个略微倾斜的角度挡住，然后滑向盾牌边沿。而约翰的单手剑则成功地攻击到了对方的大腿，所幸双方距离还未离得足够近，剑尖仅是割开表层的皮肉，血流了出来。

骨鸦战士感觉到疼痛的瞬间，便已经察觉到不好，此时收腿也已经晚了，只能忍着疼痛强行往旁边退了几步。他要防止约翰靠近他乘胜追击，不然短矛在贴身近战的时候，和棍子比可强不了多少。

约翰没有选择连续进攻，对手已经被他伤到了大腿，就算没有切断动脉，但也已经开始流血。他只需要守好自己，不停地给其施加压力，对面这名骨鸦战士只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他自然有足够多的机会在对手身体上尝试自己某些的爱好。

骨鸦战士也明白这一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便再度朝着约翰攻来。这一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身体弯的更低，稍稍抬起长矛，假意攻击约翰的面部，实则声东击西，迅压下手腕，一矛刺向约翰的腰间。既然他的个子更矮，那就更应该攻击约翰身体更低的位置，这样一来，原本占据身高优势的约翰，反而不好防守了。

但是这种拙劣的伎俩怎么可能骗得过有着足够打斗经验的约翰。约翰左手拿着盾牌，只是稍一格挡便架住了对手的长矛，然后上前就是一剑，挥向了对方的头部，这一次他若是不能给对手脸上开个口子，也要给其剃个头。

骨鸦氏族战士可没有那么冒失，现在情况对自己不利，那自己就更不能心急。刚刚的一刺他本来就留有余力，所以只是微微把头往后一仰，便避过了这次危机。然后用挑衅的眼神看了看约翰，希望约翰主动进攻。

约翰果然开始了连续进攻，但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挑衅，他只是觉得对方突然间谨慎了起来，这么下去的话恐有变数。对自己有足够，信心的约翰希望通过连续猛攻，逼迫已经受伤对手惊慌失措，露出破绽。这样一来，他就有可能趁虚而入，给对手造成足够多的伤害。

一剑，两剑，三剑，四剑，五剑！约翰用圆盾护住自己的大半身躯了以后，便伸直了手臂，握着剑朝着对手大力劈砍，连续五剑都被对手用盾牌死死挡住。剑尖劈在盾牌边缘处，砍出了一个个缺口，崩出少许木屑。虽然没有造成特别好的效果，但却成功制造出了机会。

骨鸦战士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先支持不住，虽然用盾牌成功的架住了约翰的连续猛攻，但是已经受伤的他硬抗一个身高体重都有明显优势的敌人的大力劈砍，每一次招架格挡都会让他的血流的更多，伤的更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谁知道他的体力还有多少？骨鸦战士在心底里对自己说着，他已经下好决定，兵行险着。在面对约翰第六次的大力劈砍时，他没有选择硬挡，而是朝着约翰的左侧一个闪躲，同时长矛戳向了约翰的大腿。他竟然打着以伤换伤的主意！

幸运的是，因为身高所带来的臂展优势让约翰成功地砍到了骨鸦战士持盾的左臂，虽然限于单手剑的长度没能一下把对方的手砍断，但约翰十分肯定自己伤到了对方的骨头。

不幸的是，纵使这记大力劈砍使得骨鸦战士的进攻动作生了偏移，但锋利的长矛还是切开了约翰左腿外侧的肌肉，伤到了他的大腿。

一时间，二人的战术选择都变得非常谨慎，事已至此，谁都不想因为自己再受伤，而被对方抓到了一击结束比斗的机会。俩人不断地用武器攻击对方，不断地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不深不浅的伤口，二人的动作都在逐渐变慢，都在因为失去血液而变得虚弱。局势渐渐变得清晰，约翰就要赢了。

察觉出对方快到极限的约翰，硬拼着扛了一下骨鸦战士捅向自己举盾的左臂一矛，然后趁着骨鸦战士收矛的动作，挥剑朝着对方持矛的手腕砍去。锋利的单手剑精准地命中了骨鸦战士的手腕，剑刃顺着手腕骨骼连接处的缝隙，指节把对方的手腕给砍了下来。接着又是一脚踹在骨鸦战士的盾牌上，一股大力隔着盾牌朝骨鸦战士涌去。身受重伤的骨鸦战士就这样被踹飞了出去。

大局已定！看着被自己踹飞出去的骨鸦战士，约翰知道身受重伤且失去武器的对手将再也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只要自己做点努力，就能让对方死的稍慢一些。谁会在意呢？自己无非是多割了两剑罢了，自己替大伙儿取得了胜利，自己才是远征军的大功臣！

约翰朝着倒在地上的骨鸦慢慢走去，“残忍的约翰”终于有机会表现出他残忍的一面了。他先是一脚踩到骨鸦战士断掉的右手腕上，然后假装被绊倒，然后用剑撑在地上，轻而易举的割掉了对方的右耳。听到骨鸦战士因为疼痛而出的哀嚎，约翰的心里充满了快意。

然而，骨鸦战士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残忍的事情在外界或许会骇人听闻，但在矮山内部，却不是什么大事。且不矮山内部的氏族冲突中，总有些获胜一方的战士会用残忍手段杀死失败者，就算是生活在矮山内部这件事情本身，对矮山中的居民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饥饿，寒冷，流血冲突，危险的猎物，在这生存下去所需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风险，都有着巨大的痛苦。

尽管已经离死亡不远，骨鸦战士依旧神情冷漠的看着约翰，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有什么遗言要说。约翰这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左侧，便跪在他的身体边上，弯下腰去，想听这个将死之人的悲惨求饶。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骨鸦战士突然用持盾的左手猛的朝约翰受伤的大腿处打去，盾牌边缘的破损处就像一颗颗细小的牙齿，狠狠地咬在被长矛滑开的伤口里面。约翰痛呼出声，先是一把推开扎在自己伤口处的盾牌，然后紧紧的捂住伤口。这时，骨鸦战士又用断掉的右手，朝着约翰下身的要害处打去。

约翰没有听到鸡蛋碎裂的声音，但剧烈的疼痛引的机械性窒息却让约翰无法做出其他的行动。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持剑的右手，死死捂住自己受伤的要害，然后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残忍的约翰”终于真正体会到了残忍的感觉。

倒在地上的骨鸦战士意识到自己的垂死反击竟然如此有效，便立刻乘胜追击。他忍着剧痛，甩掉了套在左手的盾牌，一把抓起约翰遗落在身旁的单手剑，朝着约翰的腰间捅去。剑尖以一个斜向上的角度透过没有骨骼保护的腰侧，刺入了约翰的身体，锋利的剑刃在他的身体里左右搅动，破坏了他脆弱的内脏。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骨鸦战士的双眼，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冷漠，和淡淡的恨意。

生死一刹那间，约翰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为什么要加入黑帮，后悔自己在黑帮火并中为什么要去刻意折磨他人，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适可而止而是将人殴打致死，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加入这次护卫之旅，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结束掉这场该死的战斗。

现在好了，该死的是自己了，约翰如此想到。

每个人都会在自己临死之前后悔，后悔自己活着的时候所做的一切荒谬又可怕的事情。但流逝的时间和死亡的宿命，是少数对世界上所有人都公平的两件事情。我们无可避免的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衰老，又因为衰老的身体而走向死亡。

约翰的残留的生命很快就流逝了，获得胜利的骨鸦战士也没有因为这个表现出喜悦的神情。他艰难地爬起身，招呼了两名骨鸦氏族的战士，扶着他朝堆放物资的洞穴里走去。他暂时还不能死，还需要替族人取回赖以生存的宝贵物资。

“看台”上的约里克面色铁青，约翰表现出来的残忍让他心生不满，而白白丢掉唾手可得的胜利又让他羞愧异常。他带着有些愧疚又有些尴尬的神情看向身旁骨鸦氏族的领。

而骨鸦氏族领只是平静的和他对视了一眼，冲着灰蜥氏族领说道：“让你的人把尸体移开。”

“要进行下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