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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趨其不意

年前夕，城西發生了一系列社會影響極其惡劣的事件。

事情最開始，一個帶著口罩的人闖入一個叫「康達」的診所里，用槍頂在正在輸液室里正在打吊針的男人頭上，扣動扳機，一聲悶響，在地面上炸出一朵紅白相間的大麗花，徜徉而去。男人的四肢抽搐，從那張不鏽鋼椅子上滑落在地，人們才開始驚聲尖叫。

城西默認的規矩，醫院、學校、政府部門等公益性質的機構屬於和平區。

這次在醫院裡動手屬於對城西執法的公然挑釁，同時也引起死者所屬組織的震怒。一時間，警察全城戒備搜索，死者同盟懸賞人命。

此時，城西另一股比較大的勢力的發言人公然聲稱死者死有餘辜，與此同時，在地方社區網站上有人匿名發帖披露死者所犯下的罪孽，所曬出的受害者無不死狀悽慘，照片讓人不忍直視，死狀各異，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死者皮膚白皙，爆料者還曬出死者的搜藏室：一張張人皮被舒展在展示架中，最高的一處花團錦簇，裝飾得十分，一條錦帶垂下，上面寫著「我唯一的omega「。

這一則八卦帖的的物料充足，時間線清楚，一經傳播，立刻掀起軒然大波。公眾震怒，並對城西的辦案人員提出相當大的質疑，警察立馬成立專案小組對案件進行跟進，城西大半警力都用於重調查案件。

排查過程中，意外發現，「康達」診所打著omega專科診所的招牌，違法抽取omega信息素，涉嫌違反聯邦《omega保護條例》，涉嫌存在違法行醫、故意傷害等犯罪行為，即日起停業。

原本就緊缺的警力又要分出一部分搜集證據，處理相關涉案人員。

城西警局已向北華洲其他區域請求支援。

就在這個空檔期，郊區的林地突然失火，臨近林地的一個造紙廠被火光包圍，因為離城區較遠，消防救援無法及時趕到，造紙廠的易燃物品眾多，火勢逐漸不可控制，整座工廠陷入火海，慶幸的是，該造紙廠平時經常進行防火演練，自救能力牆，僅有十幾人受傷，無人死亡。

沒有人注意到，當天「康達」旁邊的醫療器械廠，進進出出的大型貨車多了起來……

「路輝生物」大廈頂樓。

今年年底的股東例會結束，大家的面色都不大好看。

丁媛的父親，丁啟，也就是6易的老丈人，臨走前拍了拍6易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還是年輕，多多歷練。沒關係，有我在呢。」

6易面上謙虛，直言受教。

他接管公司的這半年裡，大破大立。他深揞拿大放小，水清無魚的原則，公司內部的派系衝突暫且由他發展，外擴的多項風險業務該中止的中止，該削減的削減。雖然給公司節省了很多成本，但是公司整體盈利能力下滑。

6易明白這是陣痛期，那些帳面上的盈利也只是泡沫。但是股東們分紅少了，必定不高興，又礙於輝豐集團沒有表態，他們也只能黑著臉沒有多說。

丁啟與6易寒暄了幾句，不再提及工作上的問題，只是簡單問候了一下自己女兒的近況。

丁啟走後，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6易和顧司遠，以及，6三。

6二原想等6三一起，6三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狐疑地看了6易一眼，先行離開。

6易不催，也不走，有說有笑地跟顧司遠閒聊休假計劃，把人晾一邊。

6三面色陰沉地坐了一會，耐不住，出言提醒，「6易。」

6易聽到動靜抬起頭，像是剛看見他，吃驚，「三叔，你還沒走嗎？是對我還有指教？」

「指教可談不上，我們叔侄倆好久沒聊天了，隨便聊聊。」

6易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6三盯著他，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些許破綻，「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你聽說了嗎？」

「哦？」他面色嚴肅，認真聆聽。

「城西發生了一些動亂。」

「噢，那件事啊！怎麼可能沒聽說，那是北華頭版頭條。沒想到三叔緊跟時事，處處留意。」

6三微微眯眼，「我們集團的廠子被燒了，你知道嗎？」

「哦？我們有廠子在城西？」6易扭頭問顧司遠，「遠遠，有嗎？」

顧司遠狀若回憶，「不大清楚。不過6杳6總都提了，想必曾經肯定有。但不巧，上個月我們停掉了很多虧損的項目，這個廠子現在跟集團有沒有關係，還真不好說。」

6三看著這倆在演雙簧，冷笑，「虧損，可能是因為貨丟了，貨找到，就能盈利。」

「貨丟了？報警了嗎？」

「6易，你別在這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6三壓低了聲音，逼近6易。

6易一動不動，面對他的逼問，無所畏懼。

片刻，他反推椅子後撤了一些，哈哈大笑，「三叔，我是真的有點糊塗。要不然，你跟我說明白一點？」

6三沒什麼心思跟他開玩笑，「6易，你要在公司內部搞搞優化，我沒意見，也十分配合你。但你小子翅膀硬了，能耐，悶聲不響跑外面玩了一波大的。」

6易半勾嘴角，沒搭話。

「可你到底還是個牛崽子，不知道輕重，不知道什麼能碰，什麼碰不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僅會把我害死，你也會把你自己害死，把集團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