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9页（第1页）

  这天，在过小木桥时，突然刮来一股疾劲的山谷风。他步伐不稳，摇摇晃晃，&1dquo;扑嗵”一声跌下河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刚刚忙完寨他的丧事，头缠孝布的苏子民便来向寨婆请安了。苏子民在伯父的葬礼中又当孝子，又当管事，跑上跑下，手不停脚不停口不停，不分昼夜地忙碌，眼圈都青了，黑了。寨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劝他歇息一会，他摇摇头，劝伯母莫哭坏了身子；现在葬礼结束了，他是有事来找寨婆的。

  寒暄几句后，他对寨婆说：&1dquo;道士要开钱，请来的唢呐匠要开钱&he11ip;&he11ip;吃了二十锅豆腐，二十桶米酒，七头肥猪&he11ip;&he11ip;都要钱，你看怎办？

  泪水未干的寨婆哪有心思想这些，手一挥：&1dquo;你去办吧，该开支多少就花多少。”

  子民又说：&1dquo;已有几个月没给笋场的帮工工钱了，伯父在时就说要的&he11ip;&he11ip;”

  寨婆说：&1dquo;你去吧。

  子民又道：&1dquo;生意上也还要用钱&he11ip;&he11ip;没有现钱用地契抵押也行&he11ip;&he11ip;以前阿伯都是交给我去办的&he11ip;&he11ip;”

  寨婆哪有心思理这一茬，想也不想，于脆把银柜钥匙、地契、账簿、印信等物什一古脑儿全交给了子民。

  当晚，苏子民宴请寨里的几个头面人物。他恭敬地——一敬酒，说了许多客套话。末了，话头一转，道：&1dquo;笋场是我和阿伯在困难中创办的，阿伯的田产，也是我一手经管的。现在阿伯过世，这副担子就落在我肩上了，谁叫我是他嫡亲的侄儿哩！希望各位多多帮扶，我也不会亏待大家的&he11ip;&he11ip;”

  人们听后如坠五里云中。苏子民紧接着又说道：&1dquo;预先关照一下，以后无论笋场的事还是田产上的事，没有我点头，一草一木，一砖一石，一分一厘都不能动；谁要不服气，背后捣鬼，我决不客气！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人们在琢磨苏子民&1dquo;敲山震虎”的意图时，子民提高了声音道：

  &1dquo;本来这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与诸位无关；可是有些人爱管闲事，嚼舌头，到时就不好说话了！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可不愿抹下脸，跟人过不去！

  人们这才明白苏子民摆&1dquo;鸿门宴”的用意——他是要大家闭紧嘴巴，任凭他巧取豪夺寨佬的家产。他们心里愤愤不平，却个个沉默不语，屋里的空气凝固了。

  &1dquo;来，喝——”苏子民高举着酒杯，&1dquo;都别客气啊！

  酒过三巡，他又说：&1dquo;族田亩田，那是全寨的公产，我不会染指，大家放心。

  许久，一个人才嗫嚅着道：&1dquo;你伯娘和杨宏俩怎么办？

  子民说：&1dquo;伯娘就是我的亲娘，我会孝敬她；杨宏和小玉是我的妹郎妹妹，我也将善待他俩。再说，我还要靠杨宏做皇片哩&he11ip;&he11ip;”

  寨伦一死，杨宏就像失去了撑天的大树；加上连日来的忙碌、折腾，不停地磕头。

  下跪，头脑昏昏沉沉；他精神与身体都支持不住了，回到家，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

  稍见好转后，师公便来找他，说：&1squo;你该正式接受寨佬的位子了。

  苏氏宗词里，松明子照得通红，神龛L香烟袅袅，供着涂红的三牲。松明子火苗&1dquo;突刺刺”响，火苗幻变成七彩颜色。师公将法刀在空中一转，手里的雄鸡头&1dquo;刷”地腾出两丈远，没等它啼叫一声，突突直冒的血已将坛里的老米酒染得乌红。

  师公倒提了那只无头鸡，晃头晃脑地在纸钱的蓝烟里跳荡。忽而又停住，双目紧闭，口里念念有词。跳完念完，他大吼一声&1dquo;跪下”，各个小寨的&1dquo;事”和青竹寨各支各房&1dquo;执事”便齐刷刷跪下，朝祖宗牌位三拜九叩。师公将乌红的米酒倒在一字排开的土瓷釉碗里，异常庄重地将酒碗举至头顶：

  &1dquo;我等在祖宗面前表明心迹：

  从今日起，服膺的寨佬杨宏，同心协力，共保山寨平安，永世其昌，永世其昌！

  杨宏站到众人面前，不胜激动：&1dquo;我无甚能耐，全靠大家扶持。今后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伙儿办事！

  接着，他又把&1dquo;寨约”念了一遍，要大家按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办事：仁义为先，孝像为本；非已奠取，非礼勿动；以德相交，邻里和睦；寨寨互保，共求平安。

  念完后，他现青竹寨苏姓各房支的那几个&1dquo;执事”心神不定地瞧着他，似乎有什么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走出祠堂，年长的执事苏昌礼突然凑近他，轻声道：&1dquo;你要小心嘞”！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欲问个端详，苏昌礼却别转身，走远了。

  很快，他现银柜空了，账簿印信没了，笋场做好的&1dquo;皇片”也不见了；问长工老胡，老胡说：&1dquo;你问子民吧，现在是他管事了。”

  他满腹狐疑地去问子民，子民却故作惊奇地反问：&1dquo;怎么，伯娘没告诉你？

  &1dquo;告诉我什么？

  &1dquo;家里的事全交给我管，你就不用操心了。到笋场来吧，做皇片还得依仗你——”

  &1dquo;什么意思？

  &1dquo;这不很明白么？”子民皮笑肉不笑地道，&1squo;你在笋场当师傅，还是寨佬，没人跟你争跟你抢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