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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0章（第1页）

第1480章

沈凝抓起裴怀英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巧的是她的手刚放上去，沈凝的肚皮鼓动了一下，是孩子在腹中翻腾了。

而且裴怀英的手稍稍移动，那翻滚的位置也会随之改变。

裴怀英禁不住双眸眯起，那冷静的面上也出现几分温度与动容，“这般机灵活泼的孩子，以后性子怕是要和凝儿一般了。”

她笑着说。

沈凝不曾见母亲这般真心笑过，一时愣了愣，才回过神，露出更大的笑容来：“那也不能太像我，不然成了皮猴子，可要叫我与阿澈头疼了。”

裴怀英笑道：“孩子皮一点好。”

“阿娘说好那定然是好。”沈凝说着抱住了裴怀英的手臂，摇晃着轻声撒娇道：“阿娘你好像比我离开安南的时候结实了一点。”

“可得好好养着才行。”

“等我肚子里这个出生了你帮我一起照看！”

裴怀英笑道：“好。”

她们母女二人说体己话的时候，容澈和玉虚尘便坐在院外的圆凳上。

他们的面前摆着茶具。

容澈盯着那茶具目光复杂。

玉虚尘则一如往常清淡平缓，正在煮茶。

沈凝一声银铃般的笑又响了起来，容澈回头，隔窗看到她抱着裴怀英的手臂歪倒在母亲身上。

心底难以自制地划过一抹沉闷地疼痛。

他转向玉虚尘，“先生所说，都是、都是真的？”

“都是。”

玉虚尘平静道：“她母亲也知道......我离开望月山前，曾告诉过她一些。”

“......”容澈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玉虚尘轻叹一声：“世事无常，这二十多年已经是得来不易了。”

容澈听到了，又似没听到，脑中似乎发出轻轻的嗡嗡声响，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日，沈凝要如何面对。

而他也无法告诉沈凝。

只能静静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很快就到了中元节。

这一日有的地方忌讳颇多，有的地方上坟祭祖。

沈凝对这一日并无太多感想。

裴怀英却听得这一日到来有些过分的安静。

她曾领兵镇守冀州府，剿杀过无数匪宼蛮人，也将羯族灭族亡种过。

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当年受玉虚尘的影响，心底竟也冒出几分可笑的感叹。

她的确杀了太多太多的人，手上沾染太多人的鲜血，脚下踩着无数的白骨......

她并不怕恶鬼索命。

却恐身边人受她杀业影响。

便会在每一年的中元节焚烧纸钱，祭一祭那些孤魂野鬼，凶杀恶灵。

以前她做的敷衍而冷淡。

她回想一二，觉得她大约心里还是不屑神鬼命数之说的，做那些事情，只是为了讨好玉虚尘吧？

可惜玉虚尘那样的人，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眼里。

讨好？

他又怎会有什么反应。

而如今，她这之前奠的颇有几分真心，她有了孩子，孩子也已经怀孕，快要生产了。

不知现在的真心能积攒多少福缘呢？

将最后一叠纸钱奠进火盆里，裴怀英看着火苗跳跃，将那些元宝纸钱烧尽后，她缓缓地站起身来。

却不防蹲的太久，血气不通，头晕目眩起来。

裴怀英下意识地扶向一旁，想要找个支撑，却绝面前清风拂来，手肘被人握住，稳稳扶好。

她眼眸一扫，看到玉虚尘不知何时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