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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坐在榻旁，心情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烈，却仍然乱糟糟的。

  &1dquo;&he11ip;&he11ip;女君，”戚叔方才的话仍徘徊不去，&1dquo;容我说一句，女君与公子都是我一路看着来的，少年挚情，最是珍贵。从前诸事身不由己，如今女君与公子再遇，乃是千般不易，若得再续前缘，岂非大善。女君，留下吧&he11ip;&he11ip;”

  留下么？

  不知怎的，我却想到魏郯。

  他送我来见裴潜，却不告诉我裴潜的事。

  他给我金子。

  他说我留下或离去，全凭自己的意愿。

  千头万绪，如今即便知道了他的初衷，我仍然觉得他是一个让人困惑的人。

  榻上的人动了一下，裴潜拧起眉头，片刻，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迷蒙的双眸透出喜悦的神采。

  &1dquo;阿&he11ip;&he11ip;”他张张嘴，声音结在喉咙里。

  &1dquo;别动。”我说，拿来一碗水，凑到他嘴边。

  裴潜微微抬起头，小口小口地抿起来。直到饮下大半碗，他舒口气重躺下。

  我把水碗放下，站起身。

  才要迈步，袖子却被攥住。

  &1dquo;阿嫤&he11ip;&he11ip;”裴潜的声音低哑，&1dquo;别走。”

  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乌黑的瞳仁上覆着一层光润的色泽，如乞怜的孩童一样教人不忍。

  &1dquo;我去端粥来。”我说，语气不自觉的软下来。

  裴潜似犹豫了一下，望望不远处放着粥罐的案台，放开手。

  我倒了一碗粥端过来，看看他：&1dquo;能自己吃么？”

  裴潜试着动了动身体，才支起一点，却倒下去，眨眨眼睛：&1dquo;起不来。”

  我狐疑地看他，又怕他真的牵扯到伤口，只得自己在榻旁坐下。

  戚叔送这粥来已有半个时辰，并不很烫。我用汤匙挂了一勺面上的，送到裴潜唇边。

  &1dquo;你吃过了么？”他忽然问。

  &1dquo;吃过了。”我说。

  裴潜不再言语，张口将粥吞下，眼睛却望着我，唇角深深弯着笑。

  &1dquo;看我做什么。”我淡淡道。

  &1dquo;好看。”裴潜双目中盛着光亮。他的笑容一向迷人，若是别的女子看到他冲自己笑，一定会面红耳赤，再加上甜言蜜语，说不定会晕倒。

  但我不吃这一套。

  &1dquo;傻笑。”我鄙夷地说，又将一匙粥塞进他嘴里。

  这粥是从底下挖出来的，显然有点烫，裴潜含在嘴里，不住龇牙咧嘴。

  &1dquo;你这女子&he11ip;&he11ip;”他好不容易吞下去以后，瞪我一眼。

  看到这副窘样，我的心情却莫名奇妙好起来，又塞给他一口。

  许是我满匙满匙喂得快，一碗粥很快吃完，我想再去添一碗，裴潜却不肯了。

  &1dquo;不要，饱了。”他说。

  &1dquo;那不行，郎中说你精气耗损，要补回来。”我说。

  裴潜看着我，脸上却笑容盈盈：&1dquo;不必了，已经补回来了。”说罢，他叹一口气，道，&1dquo;阿嫤，想不到卧床让人伺候，这样舒服。”

  得瑟。我白他一眼，可是心里却并不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