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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他虽然伤恸,但也认为除了他,她还能和谁生孩子?
茵茵那么喜欢孩子,肯定不能忍受一生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说这话也不过是一时之气。等到他腾出时间,多哄哄她,陪陪她,几个月她不消气,消磨三五年也会肯的。
白薇哪儿管得他许多想法,就算让她知道,也不过是嗤然一笑。
深爱你的茵茵早就被你和舒妃折腾得香消玉殒了,别说这些话听了叫人不舒服,就算是再深情再甜蜜的话,也不过是枉然。
于事无补。
他唯恐她联系楚家,兀自脱离皇宫,就将她软禁了起来。
只是经过上回血洗的教训,又有皇帝派下来为楚妃调养身子的太医、嬷嬷,那些宫人倒还不敢怠慢。
“这药苦得很,娘娘慢些喝才是,小心呛了口。”南歌轻声劝着,复递上一颗蜜枣儿供主子甜嘴。“对了,刚刚听小林子说宫里进了刺客,也不知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连皇宫也敢闯。”
却不知为何,白薇虽然说着不生孩子的话,但太医开出来的药汤再苦,也一应都喝了,皇帝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近些时日萎靡的精神一振,做事也愈发有动力了。
早日把绊脚石都铲除了,他才好没有顾忌地宠爱茵茵。
皓腕上悬着的碧绿镯子轻晃,白薇听着讯息心里一动,拿帕子拭了嘴角,推开南歌手里的蜜枣不吃。
南歌知晓主子吃了好一番苦,这些性情喜好的变动,皆让她觉得心酸,并没有起疑。
“刺客?”
“可不是,眼下皇上正命人大肆搜捕呢。”南歌回答完,见主子从腰间荷包里寻出一枚令牌,抚摸着上面的纹理若有所思。那令牌的样子从未见过,她便问:“娘娘何时有了这个?”
“阿延送的。”白薇随口答她,便摆摆手,像是对她说的消息失去了兴趣一般,将令牌扔上妆台,对镜打理起如瀑倾泻的长发来。
南歌闭住了口,将碗收拾好,先行退了出去。
镜中的女子肤白如玉,一对柳眉拂了黛色,那双衬在下面的眼便荡起盈盈的水光来。那容貌本不过是清秀,盖因双眼灵动,像是会说话一般,就凭添了叫人伫立而望的本事。
白薇指尖一点红唇,歪头笑起。
可惜,她原先的面容比这要好看许多,只硬生生叫煞气毁去了半张,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这张脸便也让她贪看起来。
“咚”地一声,恰在她神思间,一颗梅子凭空摔在梳妆台上,溅起了两三滴梅汁。
“咚、咚、咚”
梅子接二连三地落下来,像下了一场梅雨。
可惜这梅雨不是六七月的梅雨,溅在衣衫上的红渍叫人着恼,镜奁前的美人看着看着颦起娟秀的眉。
“梁上君子”见她一直没抬眼,终于玩够收性,也没了耐性,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好啊。”他怪异沙哑地嗓音依旧,行云流水的动作也仿若浑不在意,然而压抑的愤怒与不满却透露了出来,“小黄鹂,原来我的令牌是叫你偷去了。”
他把木槿编织的篮子丢在她面前,里头赫然是她上次兴致勃勃摘的大个儿杨梅。那时她担心皇帝询问杨梅的来处,就把东西搁在树下。
让折返回去找密令的他发现带了回去。
这一回说不清什么缘故,许是知道她在宫中,要询问她密令的下落(说不定掉落后让她捡走了)他鬼使神差就把这篮梅子也带进来了。
说起来,要不是这框子蠢笨的东西,他也不会被失手发现……
“你又吓到我啦。”她像是惊讶地歪着头,可是慢条斯理用手梳着墨发的模样丝毫没有可信度。再看着衣服上的污渍,又觉得很烦,冲他挑着细弯的黛眉说,“我喜欢就拿走了,你管我呢?”
这纯稚又恶劣的口吻,让看过她和婢女相处的楚歌一愣。
但这种细节,他向来不怎么在意。他现在满心漫眼,在意的都是另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偷走的?怎么偷走的?”
一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偷了他的东西,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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