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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求学－－－松树叶的味道（第1页）

在草莓即将离开吴川去实现她的梦想前一晚，有几个相熟的老乡给了十元钱，以表示送别，这一带有这种友好的习惯，相处得较好的人离开或回家都会送点水果或是十块二十块的以示好运和送别。

闵英则给草莓煮了十几个鸡蛋给带着路上吃，那种感觉就像母亲对待自已的孩子一样让她感到亲切，夫妻俩一直一直把她送上了去高州的长途气车站，还盯属她要注意安全，草莓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前几天买了一只玉镯她送给了即将要离别的闵英，闵英着急的追着车要还给她，说是太贵重了不能收。草莓说：“不贵重，不值钱的，做个纪念”。然后挥手告别，奔向了她梦想的地方。

到了美校去交完了各项费用后还不够，还有一笔生活费和将来安排工作的费用是之前没有计划到的，差了8oo块钱的缺口。向来从不伸手向人借钱的草莓只好向闵英借了5oo元钱，因为交不起生活费了就没有在学校的食堂里吃，自已在外面每天吃两个馒头，把自已的生活标准降到了最低点。她知道没有青菜吃是过不下去了，就趁着放学后去附近的山上想去采点野菜回来补充维生素和绿叶素什么的。但是什么能吃的野菜都没能找到，只好摘了些嫩松针芽回来，她以前看过养鸡的书，知道这种松树在春天里的嫩芽是能吃的，并且有营养，可用作鸡饲料的配料。

还好那段时间女生宿舍就她一个人，她把松针牙拿出来直接放嘴里嚼了起来，尽管那枝很嫩，但那股松树油的味道还是很浓，在嘴里有些涩，嚼了好久就是吞不下去，看着写字台上唯一的一瓶能吃的辣酱就把松针放进辣酱蘸了一下再次放进嘴里去嚼，也真奇怪，不知道是盐的作用还是辣椒的作用，沾有辣酱的松针嫩尖就能很快嚼烂吞下去了。

有一天检查宿舍被其中一个伍老师现了她的秘密，他从身上掏出了3o块钱放在她的写字桌上并说：“有困难你要说出来啊，我们是可以帮助你的。草莓的脸一阵阵红，当时她以为他是真的想要帮助她，没有拒绝那3o块钱。过了几天他就开始约草莓去天台说有事跟她说，上去他就向草莓表白：“你好有志向，这么远来读书，我很喜欢你”。

过了几天有一个四川的同学向草莓透露：“伍老师是有女朋友的，你别跟他走太近”。于是草莓果断的把那3o块钱还给了他。

新近来了一个秃顶的男同学好像是从油画厂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她问草莓知道附近哪里有餐馆没，带他去吃一下饭，他顺便请草莓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边吃他还边用胖呼呼的手拿出了一个记者证给草莓看，有些炫耀的样子，她没有在意，她太需要好好吃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过几天他就总是有意无意的邀请草莓出去玩，她不去。烦了她把自己仅剩的4o来块钱拿了2o块出来，在一天晚上自习课上完人少的时候她把那2o块放在了秃头同学的画夹旁边，轻声说了句：“还你的饭钱”。他从此再也没有找过草莓出去玩了。

学习顺序是从画素描石膏像，和静物开始，然后写生，画人物水粉画到油画，到了画油画的时候草莓几乎是不画的，因为她买不起昂贵的油画颜料。上油画课的杨老师跟同学上完课后看着草莓一个人只是在一边看，没有动手画，他很严肃的问她：“你为什么不画？是我的课讲得不好吗”？草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说：“不是”。

由于营养严重不良，身体已经很差了，并且开始生病，她好想向家里求助，她在决定学画画之前寄过一千来块钱回去，父母得知她一个人去了更远的地方又没钱寄回去很担心，一次次的带信来让她回去。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没有退路，叫她回去也只是要他找个男人嫁了，免得误了弟弟的婚姻。这不是她想要走的路，他去过邮局，把希望能汇点钱来的电报都填好了，最后还是没有出去，她害怕父母会更加担心她。

最近学校终于来了一个女同学，是个广东妹，她家就住在附近，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她只是业余时间来学习的，只是感觉她像女神一样。没有多余的话，完美的身材，只是有点小遗憾，牙齿有些黑，虽然说牙代表骨格，但是她的修养好，她有一辆时尚的山地自行车，有同学赞她的车漂亮她就总是问同学说需要用就随便用，她叫阿丽。

曹莓也没有想过向任何人借钱，因为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相信没人会借钱的。那天上的是学习写美术字的课，草莓在自已的作业本上写下的美术字是唐婉的那《钗头凤》，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没想到阿丽注意到了草莓的这些字的内容，她小声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如需帮助你就说，比如需要钱什么的都可以，然后给草莓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随时可以找她”。看着她无比真诚的表情，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考虑了几天她才用擅抖的手拨通了阿丽的电话，说出了借三百块钱的事情，她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在第二天就把三百块钱带来了学校交给了草莓。草莓当即要了阿丽的通讯地址，以备将来还钱用。

草莓拿到钱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买了最简单的几支原色油画颜料和最简单的油画工具开始画油画。

第二天她现自已的画架旁边多了几管油画颜料，是她调不出的色，她四周看看有没有人放错东西了，看到杨老师在跟她注视她，并且向她点了点头说：“好好画，你会财的”。这句话是他对学生鼓励的一句口头禅，这句话给人信心和安慰。

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出那种不怀好意，草莓一直敬重他，因为其他老师总是喜欢让别的学生请他去k歌或者吃饭什么的。杨老师不会那样做，即便有人请，他也不会去。他是个偏瘦的广西男子，有着广西人特有的高凸的眉骨，鼻粱也不算高，整个样貌不是帅气的那种，但是他有一种气场，令人敬畏的气场。他不会粘女生的便宜，不会像某位老师借着给学生批作业的机会都要有意无意的去碰碰女生的手。

草莓穿着那件自已编织的黑色网孔毛衣，里面套一件白色体血，和一条黑色带细小白点的长裙坐在画室上自习课时，常常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被别的师生当模特儿画了。有一个老师说要拿她的画像去参展。

一天的油画课上完后，草莓的手上不小心粘上了很多油画颜料，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一个同学惊叫起来：“哎！你们快看草莓的手怎么那么小”？这话一说出来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好多人还专门走到她面前来看她的手，她实再不好意思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她的手小得难看，因为瘦的原因，显得更小，还粘上颜料更难看。有些同学哄笑起来，草莓刚想逃离那个人圈时听到一声吼：

“你们不要笑她的手！在你们这一堆人中，将来最有出息的人就是她”！

这是杨老师的声音，他的声音镇住了在场所有人，一下子变得无声无息的，同学们都悄悄退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