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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世界第十一天（第1页）

我们跟着萧臻师兄向前走去，看见了庄严肃穆的高堂广厦。与一些周围山头看见的鳞次栉比的住处和土地平旷的坐落山腰的学堂屋舍俨然不同，它单独在这里，宽宏大气，甚至不再是石木朴素，仅有灵气勾勒。它是雕梁画栋，让人的内心惊叹紧张。我也是如此。

我们步入大厅里面，我原先以为这是议事会厅的内部构造，但其实里面更大，应该是用了法器灵力开拓了空间。

踏入门内，里面很是热闹，原来修仙的人不是全在闭关，外面的清静，其实是今天新生弟子来临，全聚在此处等待。倒是大多仙宠灵兽都被打发进山里休憩了，没有时间照顾，不过这里面还偷跑来几只，应该是被热闹吸引而至的吧。

鸟兽比如仙鹤，一直停留在高台水池里，反应不多，自顾自走走停停。其他一些，可能是朏胐，还有一只眼睛三只尾巴的类猫灵兽，很多毛茸茸的自然生灵都喜欢离我近一些，间或不经意贴近轻蹭。果然感受到我以前是只老虎吧，鸟类当然不会有太多欣喜的反应，反而是我喜爱的毛茸茸们，我抱起一只朏胐摸了两把，才继续前行。

我们这群人都知道最开始测试时各自的结果，我与灵兽相安甚好。他们不会惊讶太多，萧臻师兄也只是觉得我的能力应该更适合特定的物种，其实只是我更喜爱特定物种罢了。

内部不是房子方形的轮廓，是圆形的类似现代鸟巢或者古罗马斗兽场的大致全貌。我看见高台上坐着几人，都是年轻的样貌，但是身份应该不是弟子。

他们是各自山头的峰主，最中央的便是掌门。雾圩山脉，他们是战力巅峰，也是普通老师，今后会是我们参拜的师傅。

萧臻偷偷传递眼神给他的师傅，在我和凌铭的身上打转。掌门肯定能明白徒弟的想法，但是这个诉求他是不会答应的。为了尽快打消自己徒弟的惦记，他只能请求老八了。

汇报行程之后，掌门出声，话音里我听到了对自己的指示：“向洛、凌铭，此二人归老八教导，无人异议吧。”

掌门他们师兄弟，修为最高的掌门常年不收徒，最小的老八总是觉得徒弟们不如师兄师姐，每次希望中间的师兄师姐自己先行挑选，顺便把天资稍好的也算是比较麻烦的先收下了。这次直接的安排，还是最好的两个人选，对于宠爱的老八，他们当然欣然应允。

被称呼为老八座上男子就这样成了我未来的师傅，他对于掌门师兄的话语是绝对赞同听从的。我与凌铭拜见师傅之后，便跟在了师傅的身后，忽略萧臻师兄的泄气——汇报行程的重音标注有些明显。

其他的人相继被挑选完毕。这里没有分别所谓内外弟子，除了眼缘之外，天资也不是这些师傅们的标准，圆满结束。

掌门应该是了解当世人间的。话尾之后，他扬手一挥，空中画面交错，自述从前——

“最初的人间之外，为仙界也不为仙界。道人各自修炼，一切相安甚好。

之后神兽神兵降世，这样有限的机缘，必然不复安宁。杀人夺宝，瞒天换命……

其实当时的灵力浓郁，足够任何符合条件的人成神，至少能享受长生。但是有些人本质贪婪，搅乱这个本来美好的世界，主动或者被动陷入乱世。人间或许不值得，但那时人间之外更是地狱。

混乱之后的这里甚至算不上人间，口中的仙界成了魔地。灵力充裕，但成神一瞬消耗巨大，没成神的还在追求，已成神的设法抑制。当初的门派就只是神仙带领的势力，互相制衡而已。

肯定也有人远离纷争，安心修道。所以天道愤怒之后，神宫焚毁，一切又回到最初。最初？

不然，天道撤走了成神的诱惑，灵气不足以让人蜕变了，但这里才从此可以是仙界。现在的一切不好吗？

原本仙界与人间不通，争斗天罚之后，只能长生不能永生之后，只剩下了我们这些人存活于此。五日前，通道产生，我们揣测天意，去人间打通这条仙路。

所以这里严令禁止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所有人都是同门，也不必师兄师姐当作神仙，都只是人而已。”

现在的一切很好，我也是这样想的。这里与此时的人间宫殿完全不同——石土地面，不是瓷砖玉片；木竹屋舍，不是黄金琉璃。这里没有科技的痕迹，但就算现世，这里也是全然人间之外的仙界。

今天的一切随着夜色落幕。我与凌铭跟着师傅回了自家山头。师傅留下两本基础心法，吩咐记下，便不好意思地说着寻找师兄掌门去了。

我与凌铭接受良好，我与他来到这里都不是为了得道成仙。我是来到这里快些找到闵昂，凌铭原来只是求天问路，现在或许希望稍微长生一些，能看到我所说的人世。

师傅很满意徒弟的懂事听话，顺手给了一些筑基丹药。我算是有了双份了，但是多一个保障总是好的。总之道谢接过，看得出来嘴甜会说“谢谢师傅”的我比木头凌铭更得欢心。

屋舍里只剩下我与凌铭两个熟人了。这里本来上一届的直系师兄师姐们早已算是毕业了，所以这个学生宿舍里确实再多不出来一个人。

有些安静了，一个人还好，两个人稍显不自在。我想打破这个氛围，对凌铭说：“师……”不知道怎么说，“我们现在看书吧？”

凌铭年纪稍长，天赋更高，我喊句师兄也没错。只是我知晓自己其实是个活了几世的灵魂，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我只打算说一句话，也不论回应有无，我是准备看书了。如果闵昂找不到我，我希望快些到金丹期，有些能力之后一定要立刻出发寻找他，我等不及了。

凌铭回应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神，我只是听见，“师弟一直都是讨人喜欢的，我不会说话的。”

好吧，以后就叫师兄吧。凌铭说话声音有些小，有点不像他之前的性子了。他可能只想表达：我讨萧臻师兄喜欢，讨师傅喜欢，还有讨他喜欢。他不讨人喜欢，起码我就不喜欢他。

古代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也能更敏感一些语言内涵。看来凌铭一个行军打仗的人，可能第一次遇到了不知道怎么办的事，不知道怎么办的人，他不知所措。他慌不择言，所以他说完这句话自己忍不住闭了闭眼。

我看出他的忐忑，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选择坦白一些自己的故事：“我其实只想讨闵昂的喜欢。”我问他，“你过去没有恋爱吗？”

凌铭聪敏到早就察觉了一些故事，也猜到了“恋爱”的意思，但是他只是像紧攥着药瓶一样，想抓住些什么。他思绪纷乱，无意识却还是回答我：“没有。”他还是要问：“你呢？”

总是要问出来的，即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即便显得自己弱小又不堪。

对于爱情，人们总有美好希望，那可是爱情啊。但是我认定闵昂了，我还能记得誓言的每一句话。或许这个存在神魔的世界里，真的存在兽神还在见证着我们的爱情。我回忆着，声音带着暖意：“有的，当然有啊。”

凌铭有些失神了，我得告诉他：“我不应该是你的爱人，就算你把我当作一根救命稻草，我发挥作用过后就该是一个过客。你这样好，换个人也会帮助你的，我与你不属于彼此。”

我与闵昂的开始，是两只老虎，不是人类而只是两只老虎，所以我才能毫不犹豫地对凌铭说出“我与你不属于彼此”吧。就像木屋里那一堆时钟，除了木墙上那个人人都会看一眼，我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木制外壳上画着老虎的小钟，就像我遇到闵昂一样。

很安静，但是我的感觉好多了，好像只要谈起闵昂我就会放松很多。

翻看心法，这时凌铭的神情很专注，眉头仍是微皱，但是精力好似全部投入了，连我短暂的观察也没发现。

有一句话，我是承认的——人心贪婪。为何过去我不为了短暂的虚幻性欲完全迷失自我，我要抓住救命缆绳呢？毕竟短暂但也好像能体会欢愉。我还是需要完全属于我的，只能是闵昂，别的都不能。

两只老虎的世界，简单也更纯粹，闵昂总是提起：我们一起捕猎，我们一起睡觉，我们一起欢爱，我们一起游玩……每一个部分都有我们。甚至我自己——我想找个小惊喜，最后也是给闵昂的。我们是独属于彼此的。

就算我没有遇到过闵昂，凌铭如此优秀我也不会说出我与他是独属于彼此的，我从没有对于我与凌铭之间表明过“我们”。凌铭的心里装着那么多的路，装着人间，我能有多少位置呢？我不希望出现抉择的时间，显得我好像不是唯一独属的。

像是古代的将臣，现世的兵帅，都是所有人眼里光辉的职业。我也认为那是崇高的，但不是我想要的。他们能被一道指令叫走，需要他们的人成千上万，还有那些等待的独自的时间，还有担忧……我肯定是贪心的。

人是自私的，我承认自己是自私的。我嚭歖于闵昂的每一句我们——是不需要思考就能脱口而出的。我能意识到我永远是他无条件偏爱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