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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打恶（第1页）

汽车开到江边野生鱼馆的院门处，听见里面吵闹声，女人的哭声，张进强感觉不对劲，朝院子里面看上去，见女老板在与三个男人吵架。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女老板和一位女服务员哭着在后面追赶，刚接近后面一位男人，那男人转身就给了女老板一拳，将女老板打翻在地，只听女老板哭喊着，吃饭不给钱还打人，还讲不讲理？那个男人说，老子们吃饭就是不给钱，不讲理，看你咋办。张进强明白了生的一切。他把车迎头开到三个男人面前，堵住他们的去路，立即停车，说了一声，你们别下车。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关了车门，立即锁上。张进强问这三个男人吃饭为什么不给钱？走在前面的男人说，老子们就是不给钱，你少管闲事。

这事就该我管，不给钱就别想走。张进强伸出双臂拦住三人的去路。

走在前边的男人，突然一拳冲向张进强，说时迟那时快，张进强往左边一闪，那男人扑空，身体失去平衡，往前边窜了两步。张进强一个转身，一脚踹向他的背部，那人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摔得不轻。另一个男人直接扑过来，张进强对迎上去，迎面一脚，将其踢翻在地。第三个男人跑到院子中央堆放木材处，抄起一根木棒向张进强劈来。张进强顺手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棍，左手握住木棍中部，右手握住下部，左脚向前跨了半步，用木棍的头将对方劈来的木棒向左边一拨，一个突刺动作，将对方捅倒在地。第一个被打倒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向张进强的背后疯狂地扑过去。赵兰惊呼“后面有人”。这个男人离张进强后脑还有一米远时，张进强突然将木棍底座向后猛捅过去，木棍的底部砸向那人的脸，那人后退了一步。张进强同时转身，原来的前脚回收，再跨出一步，木棍划过一道半圆符，劈向男人的左肩膀，又紧急收回木棍，又一个突刺，用前端捅向男人的胸脯，男人应声仰倒下去，在地上动弹不得。张进强转过身，被他踢倒的男人已爬起来，从右边向他冲来。张进强跨出右脚，左手向内收，右手向外猛推，木棍下部猛碰向男人的颈部，男人侧身倒地，在地上呻吟。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既潇洒，又流畅，标准的刺杀动作。

刚才生的一切，太突然了，把赵兰、刘敏以及女老板和服务员看呆了。赵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手机拨通了县公安局的电话，把这儿生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她又接着说，我看到了张进强在战场上就是这样杀敌的，精湛的刺杀技术，标准的刺杀动作，太勇猛了，他才是真正的战神。有这样的解放军战士，国家何愁安宁。由于太紧张，她的声音在颤抖，手和脚也在抖，双拳握得紧紧的，估计已经握出汗水。

这时三个男人还趴在地上起不来，嘴里说，你别打我们了，我们给钱，我们给钱。

由于这儿离都柳江派出所很近，两台警车拉着警笛过来了，车上下来了四位警察，一位高个子警察跑过来，给张进强行了一个礼，报告张书记，我是都柳江派出所所长刘亮。他赶紧问张进强受伤没有。张进强说，没受伤。他竖起大拇指说，书记真厉害，一个人把三个人打倒制服。另一位警察说，书记，当过特种兵吧？张进强说，当过解放军。他们把三个人铐起来，其中一个警察说，你们胆大包天，吃饭不给钱，还打人，连我们县委书记都敢打，你们找死呀。说完后，就用脚踢了其中一个人的屁股。刘亮把女老板叫过来，让这三个人把饭钱付了。然后，问张进强有没有指示。张进强说，没有。他们才将这三个人带上警车走了。

女老板跑过来谢谢张进强，她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只是留下明显的泪痕，她又拍了拍身上土，说，今天要不是张书记来，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她欣慰地笑了笑，夸张进强好身手，一个人把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打倒，她们都看呆了，像看武打片一样精彩。她问张进强是来吃鱼的吧。张进强笑着说，不是专门来打架的，来你这儿肯定是吃鱼。女老板也笑了。

这时，赵兰和刘敏也打开车门下车，跑过来。张进强看着赵兰和刘敏，说，你们报的警吧？刘敏说，还是赵兰机智，她给县公安局打的电话。

赵兰脸色有些苍白，声音颤地说，刚开始时，我们被吓傻了，对方是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而你只有一个人，我们又帮不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和刘敏真的又恐怖又绝望，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

刘敏说，赵兰打开车门要来帮你，是我拦住她，说，你下去不但帮不了张书记，反而让他分心，使他不能集中精力对付那三个人，除非别人看到你漂亮就不动手了。

我真没想到，你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倒在地。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真实搏斗场面，也没见过像你这样勇猛的人。当时，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神，一个真正的战神。你的刺杀动作非常潇洒流畅，连贯性强，我仿佛看到了你在越南战场上拼杀的身影。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场搏斗无法与你在战场上的搏杀相比，因为你的身上始终没有杀气，你刚才在很多地方都放了他们一码，比如，你回刺的时候，木棍没有劈在那人的头上，而是肩上。如果在战场上，我相信他们三个人早就没命了。

张进强从来没见过赵兰这么激动，没见过她说过这么多话，又像自言自语，与她平时文静、称重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也没想到她看得这么细致，当时可能心都从嗓子眼跳出了。张进强知道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走出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

赵兰好像醒过来似的，看着张进强，双眼泪水直流。说，如果你出了事，该怎么办。

张进强安慰她说，你看，不是好好的吗，会有什么问题？

赵兰一直爱着张进强，她真想上去抱住他，放声大哭一场，宣泄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庆幸他没有受伤。她真的太爱他了，她的爱含蓄而克制，她不会因为自己的需要而去伤害他的家人，伤害他的仕途，她认为像张进强这样善良、正直、勇敢的人，应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否则，这个世界太不公道。她妈妈告诉她，人一生最多能遇到一个贵人，有的人一辈子都没遇上。张进强是你生命中的贵人，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但是，也要保持合理的距离，既不能伤害他，也不能伤害自己。她妈妈说，你在遇到张进强之前，仅仅是东晋网络工程公司综合部一名做接待的工作人员。自从张进强出现后，你逐渐受到公司领导的重视，你父亲也从贫困乡调到县委组织部当副部长，兼县人事局局长。然后，你也当上了公司综合部部长，现在又进入东山县教育局领导班子，这些除了你个人的努力和机遇外，与张进强的影响有着直接或间接关系。如果张进强有什么意外，你的命运将会改变。

女老板看了看张进强，又看了她赵兰，感觉这“对夫妻”感情真好，她从内心祝福张进强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有这样美丽、温柔的妻子，就应该获得幸福。她进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把脸洗干净，带着笑容，非常热情地把他们三个人迎进店里，马上安排桌子和座位，擦桌子，抹凳子，倒茶。之后，亲自进厨杀鱼煮汤。

张进强坐下来，接连喝了几杯茶，心情也平稳下来。

女老板和女服务员把酸汤火锅、黄辣丁端上来了。刘敏现两盘黄辣丁全是大的，没有一条小的。她说，老板为了感谢你，黄辣丁全部挑选大的。张进强看了看，两盘全是较大的黄辣丁。老板先往锅里倒进一盘黄辣丁，又去厨房端来三碟蘸料。用汤勺给每碟蘸料加上鱼汤。女服务员端来三个碗，女老板给每人盛了一碗鱼汤。赵兰端起一碗汤，用自己的小嘴不停地吹，见碗中沸腾的热气散去后，递给张进强，说，你先喝点汤，放松下来，定定神。张进强接过碗，一口气喝干后，感觉自己的心神稳定了许多，可能是这鱼汤有木姜仔的原因，所以才有安神的功效。他说，真有点饿了。

女老板说，鱼已经煮熟了。她马上给张进强舀了两条鱼，让他赶紧吃。然后，又给赵兰和刘敏的碗中舀了鱼。刘敏说，这次的鱼比上次的鱼好吃些，可能是饿了的原因吧。她一口下去，一条鱼只剩下一半，咀嚼了几口，就吞了下去，接着又喝了几口汤，吃得非常爽快。

赵兰没有心思吃，她一直观察着张进强，始终惴惴不安，心有余悸。她脑海里不停地浮现搏斗的场面，当时，她生怕张进强出事，目不转睛看着张进强，她唯一能做的是用眼神保护他。她始终没见到三个男人伤到张进强。但是，能把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打倒在地，他一定使出浑身力气，对身体也是有伤害的，他需要休息。

女老板看出了赵兰一直惴惴不安地担心张进强，安慰她说，妹子，你就安心吃鱼吧，张书记没事，好着呢。张书记把那三个人放倒后，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就知道他是经历过大阵势的。

张书记上过战场，在战场上拼杀过，不少敌人倒在他的枪口下。刘敏冒出一句话。

那就对了，我就觉得张书记不是普通人，什么样的阵势能与战场相提并论，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有那么勇猛，那么淡定自如。

赵兰好像突然开窍似的，一个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人，还会怕几个毛贼吗？她释然了，笑了笑，埋头吃饭。

女老板也笑着说，这就对了。她给赵兰夹了一条大一点的鱼，又给她舀了一碗汤，说，妹子，多吃点。

大家吃好后，刘敏就去结账，女老板无论如何都不让结，说这顿饭是她请张书记吃的。

我们吃饭不结账与刚才那三个人有什么区别，你看，我们也正好是三个人。

张进强这话让女老板语塞，她让了一步说，那就只付一半的钱。

张进强耐心地说，你是做生意的，不能做赔本买卖，否则，你的店开不下去，关门了，大家都吃不到这种美味，既是你的损失，更是我们的损失，你说对不对。

女老板觉得张进强太会说话，句句在理，让你无法反驳。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指着墙壁上的字说，你们看，我已经将赵妹子书法广告词挂上墙壁上，我们有言在先，赵妹子来吃鱼要打折。

女老板确实将赵兰书写的广告词表好后挂上墙，内容好，字也写得好，很醒目。

刘敏看了看挂地墙上的字，说，内容写得好，书法也写得好。上次我们是有言在先的，可是今天是我请客，不是赵兰请客，也就不存在打折的问题。下次轮到赵兰请客的时候再打折吧。

赵兰也补充说，今天确实不是我请客。

女老板说不过，只好去结账，她嘴里说，你们是实实在在做扶贫工作的人。

结完账后，女老板把张进强们送上车，关上车门。张进强动车后，车子缓缓行走，赵兰和刘敏对着打开玻璃的车窗挥了挥手，女老板也挥了一下手，然后，用手背横着抹眼睛，她流下了眼泪。

都柳江面依然平静如屏，两岸青山手挽着手徒步前行，岁月没有坐标，宇宙没有方向，留给历史的，只有无限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