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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报警,随时,我欢迎。”
……
陈韫开车,靳谈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等他再睁开眼时,陈韫出声道:“靳总,我收到了周棠小姐的好友请求。”
“谁的?”靳谈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小姐的。”
靳谈喉结滚了一下,状似随意地问:“她怎么会有你的联系方式?”
“应该是林钰小姐推的,上次去lone我存了她们的电话。”
“哦。”靳谈轻轻吐出一个字,没再继续说话了。
陈韫从后视镜里察言观se,没看出什么端倪,但这行为说不通,因为靳总刚才面对李明忱那样的狠劲就是替周小姐后背白白挨的那一拐杖找平衡,不然他也不会叫保镖去绑人。
张执先生上周还私底下找过他,侧面说起了这位红玫瑰一样存在的周小姐,正好与之前梁总提起过的相吻合。
是真的不假,所以——
但凡有关于周小姐的一切问题,事无巨细,他都会向靳总汇报。
靳谈开了窗,手臂稍微伸出去,感受风拂在掌心的形状,脑海里想起周棠今晚在酒吧的那身穿搭,她的腰还是一如既往地纤细,和那年红裙初见,明媚得让人眼前一亮。
他又回忆起酒吧里的那些男人,心底逐渐烦躁,突然问陈韫,“你给她们的手机号码是私人的吗?”
“那倒不是,我当时觉得……”
陈韫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靳谈打断他,“那你同意以后,再把我的另一个手机号发给她,就说你觉得私人号码b较方便。”
“好的,我明白了。”
听到答复,靳谈的情绪像被“周棠”这两个字拉扯,紧接着他宁静下来,手指尖搁在腿上有节奏地敲几下。
占有yu还是偏执,于他而言,似乎都不太重要了,他找到了期望实现的目标:以前周棠是他的理想型,那么,现在,周棠就是他理想的结婚对象。
微博编撰发布后不久,令学术圈层意想不到的是——文恩让忽然踏上了jg神科资深医师之路,这样的变故令人猝不及防,堪称义无反顾。
起初,外界认为这源自他的前辈,也就是他的博士导师王允衡的那句提点:把课本里的知识落到实践中去,完成学术的进阶过程。
也因此,鲜少有人知道文恩让一开始就只想当一名醉心学术,紧接着碰点儿运气遇到时代洪流,滚滚成为千古流芳的学者。
了解其中内情的人少之又少,张执也是偶然的机会才明白受人尊敬的文医生,实际背后独自吞咽下失去唯一的nv儿的痛苦。
由于jg力有限,加上文恩让觉得该是时候退休了,早几年他已经对外公布不再亲自接收治疗患者,并向关注心理学领域的各位推荐了自己数名成绩优异的挚友和学生,希望他们的医学本领能够在未来帮助到大家。
张执慕名拜访文恩让的那年,是靳谈全家人决定搬迁至南港的第一年。
当时应该是秋天,张执拎着档案袋站在文医生的家门口,等到晌午,他们夫妻二人吃完饭照例出去散步,推开门这才见到面。
三个人的目光隔空对视,负责煮饭的住家阿姨连忙跑过来,弯着腰不住地道歉,“不好意思,先生太太,我早上出门买菜前就告诉过他了,说你已经不……”
文恩让抬抬手,张执略显不安地等在原地,他看着面前德高望重的老人,嘴唇翕动几下,“文医生,你好,我今天来是想……”
文恩让同样也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慈祥却不容拒绝的笑意来。
他说:“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想必你早就知道我三年前就不接收病患了,你待会要说的事情我大概率帮不上忙,但是国内目前在任的医生还有很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向我的朋友们牵个线搭个桥。”
闻言,张执落寞地摇摇头,“谢谢你,文医生。”
“但我暂时不需要,我朋友的状态最近不是很好,据我了解,最权威的研究bd的专家只有您目前还留在国内,您所说的那些朋友大部分我都与他们见过面了,但是结果并不理想,他们说我朋友的身t和心理都不在最佳的治疗指数范围内,如果y要产生药物g涉,恐怕会适得其反。”
张执来之前就猜测会得到文恩让委婉拒绝的结果,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有些事情总该试一试的。
他垂眸,眼睛疼得酸涩,良好的家教礼仪教他认真道谢,因为本就是他唐突前往。
说完感谢的话,张执转身走远。
等到达视野转弯的地方,他泄气般坐在路边花园的泥墙上,掏出档案袋里的一张a4纸,上面罗列了各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和工作地址,文医生的家庭住址是他托了爸妈的人情关系才要到的。
黑se签字笔划在白se的纸面上,登时显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痕迹。
秋风把头顶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有片被虫子咬得残破不堪的枯叶飘到了张执的右手边,又被迎面吹来的风再次卷到泥土里,叶片最终扎进了野花的根部。
假以时日,枯叶也会发挥所有的价值,成为养分,与之融为一t。
张执盯着下一张纸上靳谈的名字,那是他的病历表,近几年的所有资料都在这儿,看了一会儿,他刚准备收进袋子里,眼前落下男人的身形y影。
文医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了一句话:“同学,你那个朋友年龄是多大?”
张执答不出话了,听到文恩让问靳谈的年龄时,他答不出话了。
有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来年春天光临的那样早。
文医生留张执在他们家吃了晚餐,结束以后,张执把档案袋递给他,他接下,表情和动作都很自如,但张执不小心瞥见坐在餐桌边的文医生的夫人,她正捏着帕子擦g净眼角的泪珠,似是极力掩盖悲伤。
出租车后座。
张执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窗户开着,风刮到他脸侧,发丝感受到形状,不锋利但也算不上柔和,他想起走出文家之前,文恩让在书房里和他说的那番话。
“我和我的ai人曾经有个nv儿,那年她才十七岁,现在看来,她b你的朋友还要小上几岁了。”
“她的同学到我当时任教的中学去找我,和我说她可能抑郁了,我没有相信,我以为她那个阶段兴致不高的原因是她青春期开始学会早恋,或许只是一点点矛盾导致的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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