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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药可救的白痴已补（第1页）

戚清陷入了沉默。

她本以为这个问题会在之后才会被人提及的……其他几个注意到这个问题的人，其实都有意识地回避了它。因为他们清楚这件事情很可能成为之后无法避开的话题，而他们也有第二次机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事实也正是如此，只要他们在接下来的路上依旧同行，戚清便无法保证他们不会遇上她在过去执行任务时，遇到的那种普通人打个照面就可能挂掉的危险了。而她本人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将所有目击者就地解决的程度。

——但是无邪并没有回避的意思，他好像比其他人都更加急切地想知道真相。

戚清并不清楚，其实结合无邪他本人的经历来看，他现在这样求知的表现算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从03年开始，他便在追逐着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但他寻找到的却是更加难以看清真相的迷雾……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对那最终的真相感到好奇。

也正是因为他强烈的好奇心，才会导致现在他向戚清询问出这种极其关键的问题——因为在他以往的故事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像这样坦白地解答他心中的疑问。

在现在这根线索愿意毫无保留地递到无邪的手中的时候，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捉住这份机会。

而被询问的戚清，只觉得自已真的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已的脚。其实她很想就随便跳过这个话题，笑着和无邪说一句“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是要付费的”这样的玩笑话，但就和之前几次一样，她对上那双对真相的渴求几乎要溢出来的眼睛之后，她忽然就没有办法再随便将这件事带过去了。

……这他妈的算什么？是对无邪的可怜吗？戚清只觉得自已一半的内心无比的冷静，另一半则是在名为情感的锁链中不断挣扎。她在内心里很快就否定了刚才的想法：这并不是在可怜无邪，但是这他妈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抬起眸子，眼眶中银灰色的眼睛如同蒙上灰雾的明镜，她的视线越过了站在她面前的几人，眺望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瘦小得足以被断定为严重营养不良的身影予以回望，即便那个身影几乎被血浸没，即便那个身影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倒下……那双银灰的瞳孔的目光，依旧平稳地注视着她，情绪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年轻女人在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对上那双和她同色的眼睛之后，她便明白了自已心里的答案：

“原来……我只是不想辜负这样一个干净的人而已。”

像她这样的人，是永远不可能真正拒绝那样的人的……她这种人也没有资格去拒绝。

一阵叹息声随之在她耳边响起，【你总是这个样子啊，戚清。】

【你和他都是……两个无可救药的白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改掉吧。戚清在心中回复到。你说我白痴也好，说我别的更过分的话也无所谓。

【哼……两个白痴！】那个声音故意在下一刻突然提高了声音，炸了一下她的脑子，【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吗？为什么每次都不愿意像我说的那样做呢？为什么你一定要做那个为别人而委屈自已的人？当个让别人对你妥协的人不是会过得更舒服吗？】

那样才不轻松。戚清想。明明那样才会更累吧……别人都会因为你的强势，渐渐地不愿意和你亲近，最后成为孤家寡人，那位种花历史上的第一位皇帝不就是让别人必须听从自已的政令，最后落得个被“咸鱼加身”的下场吗。

【但你委屈自已，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太过廉价了。】存在E完全不留情面地说道，【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

对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实在过于微弱，到了戚清耳中基本等于蚊虫乱飞的声音，她下意识伸出手拍了拍耳廓，不过在做出这一动作之后又很快想起来她面前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她的回应，而不是处于面前什么人都没有、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引起注意的环境。

草，又被坑了。戚清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看起来完全没觉得尴尬，而是在做完之前的动作之后，很自然地将手又放了下来，并且以同样自然的语气回答了无邪先前的问题：“你说的这个事情，我暂时不能回答……”在看见无邪皱起的眉头之后，又接着补充道：“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无邪差点就问了出来，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对方在暗指什么：这件事情涉及到的人足够多，涉及的方面也足够广，如果在这个地方说出来，那么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的人都会被波及。

无邪这下想是想明白了，但心情反而变得更加不好了起来。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危险性，他就不能不将其他人的想法考虑进来，否则便是硬拉着他们上贼船了。

和他相处了很久的胖子则是心细地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他拍了拍他的肩，坦然道：“天真，有什么想问的，不用顾忌胖爷我。”

无邪愣了愣，还没开口说什么，攀子便也开口说道：“胖子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小三爷，不用太在意我，我这条命就是三爷和小三爷的。”

“无邪哥哥怎么没算我一个呢？”一旁的小花叹了口气，“唉，多年的青梅竹马，终究还是生分了。”

……他俩顶多算是竹马吧，哪里来的青梅？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此时无邪的脑子里有些乱乱的，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们……”

黑瞎子突然笑出了声，在无邪看过来后，这人便用那磁性的嗓音说道：“小三爷，这件事我也有点感兴趣，正好也让我上了这趟顺风车吧。”这样重要的事情到了他口中，听起来居然他娘的像要蹭个车去旅游。

他身侧的张启灵则是静静地注视着无邪，最后说了句听起来截了一半的话：“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无邪很清楚，这句话算是对他之前在还没出发来塔木陀时，说的那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的回应。

阿宁只觉得自已好像成了唯一格格不入的人。听完这一圈人的发言后，她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就是情比金坚兄弟情吗？虽然她很想吐槽出来，但鉴于在场的南瞎北哑现在都不能算是她的人，解语臣攀子王胖子的行动偏向明显是向着无邪，唯一一个自称没有立场的戚清现在都已经对着无邪泄洪了，所以最终阿宁还是明智地选择了多数人这一边：“也算我一个，虽然我对她家的事情稍微比你们多了解一些，但能知道全貌的话我为什么要拒绝？”

【你醒啦？人家联合国都建立了。】存在E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于是戚清选择了单方面无视存在E一小时。

“既然你们都考虑清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了。”她说道，“不过这可能是个很长的故事，所以我建议你们在接下来的路上分段来听，不然我觉得你们听了一半的量后，就会凭这个助眠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