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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眉眼即使在陰影中依舊明亮純粹，乾淨到霍忱覺得刺目，他伸手撫著對方睡翹的捲髮，修長白皙的五指在發間緩緩穿梭，嗓音性感低沉，帶著某些意味不明的幽邃。

「我不想她，從來沒有想過……」

霍忱微微低頭，若有若無的擦著青年的鼻尖，皮膚輕貼，輕輕的癢仿佛蔓延在心間：「我昨晚只是做了個噩夢，一個我很熟悉的噩夢……」

林願這次突然聰明了一回，霍忱母親早逝，他的病是因為童年陰影，難道是因為他的母親？

不過他沒有問，只是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男人狹長微挑的眼尾，小聲道：「你睡飽了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霍忱把臉埋在他的頸間，撒嬌似得蹭了蹭：「今天還有工作，我得去公司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林願覺得有些癢，輕輕縮了一下脖子，但是卻沒有說什麼做什麼，反而將手放在男人的後腦上，輕輕摸了兩下：「好，吃完午飯再去，我下午就不去了。」

霍忱放在林願腰間的手驟然用力，抬頭眸色微冷的看著他，眼中帶著極為強勢的侵略性，危險至極：「不去？林願，你脫了我的衣服，不應該有些表示嗎？」

表示？

什麼表示？

林願是真的很懵，完全不懂霍忱在說什麼：「那要不你脫回來，你也脫一次我的衣服。」

霍忱清楚林願根本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麼曖昧暗示。其實在陽光明媚的正午時光，欲望也會瘋狂生長，某些人的一句話，便會燎原成勢，撕開白日裡的偽裝，露出深淵中深藏的陰暗與望野。

「林願……」

霍忱撫著他的發，捧起他的臉，想要親近，可是又怕嚇著對方。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人這樣小心翼翼，想要捧在手心珍惜愛護，又想要撕碎他，侵略他，掌控獨占，任由本能肆意馳騁。

他清楚他心底的黑暗，身體裡的瘋狂，害怕一旦放肆之後，失去了原本捆綁的枷鎖和鎖鏈，會像動物一樣全然被本能控制，進而嚇到林願，所以連淺嘗輒止都不敢輕易嘗試，

可他需要一點甜頭，需要這點甜來澆熄那沸騰的欲望和獸性。

「林願，我以後叫你阿願好不好？」

「阿願？」林願聽到霍忱這樣叫他，立刻想到他的一些宿主叫媳婦兒的時候也是這麼叫的，其實就是小名，但他的小名不叫阿願。

「我不叫阿願，我的小名叫歲歲，是我的第一個朋友給我取的，我很喜歡的，好聽吧？你可以叫我歲歲。」

「朋友取的？」

霍忱聞言，眼睛微微眯起，其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陰沉及不悅，仿佛被其他動物冒犯到地盤的野獸，在嘶吼咆哮：「為什麼是朋友給你取小名？」

因為，他的第一個朋友，也就是第一個宿主嫌棄他的數字代號不好聽，所以就給他取了小名叫歲歲，不過這些不能說給霍忱聽。

可是讓林願他現編理由，他根本沒這個能力，最後他只能黏黏糊糊的湊過去說道：「老公～我可不可以不說啊？」

「那你告訴我，你的朋友是什麼時候給你取的小名？你那時候多大？」霍忱藏著心底的躁動，聲音刻意壓低。

林願用兩隻手比個小圈圈：「大概這麼大的時候，我那時候可小了，比現在小了幾十倍。」

霍忱問的自然是年齡，林願回答的顯然是體積大小。

但是看到林願比的那個圓，霍忱就知道是自己太過神經質，他不想林願的身上沾染上除他以外，一絲一毫別人的痕跡，他的占有欲，比嗜血殘暴的雄獸還要恐怖，非黑即白。

不過，一個小名，林願也說了他喜歡，那就算了。

霍忱把他抱在懷裡，薄唇假裝無意識的擦過他的耳畔，輕輕叫道：「歲歲……」

林願以前就覺得自己的小名好聽，可是霍忱叫起來好像更好聽了，他高興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歡歡喜喜地說：「再叫一遍，霍忱，你聲音好聽，我還想再聽一遍。」

「歲歲……」

「歲歲……」

林願很開心，沒有注意到自己耳朵都紅通通了，他軟綿綿的去蹭霍忱，乖乖的說：「嗯，我是歲歲。」

霍忱的心也被林願蹭軟了，摸著他的頭髮，心境從未有過的安寧，像是終於風平浪靜的海面。

【叮！！恭喜宿主，反派黑化值已降至46%。】

……

最終，林願還是跟著霍忱去公司了，霍忱擔心他無聊，讓秘書給他在平板電腦上下了一些遊戲。

霍忱原本以為像林願這麼傻乎乎的，玩遊戲應該不怎麼樣，卻沒想到，他玩遊戲非常厲害，簡直到了一種詭異的地步。

「歲歲真厲害。」霍忱夸道。

林願得意洋洋點頭，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嗯，我好厲害的。」

他的內核或者說是靈魂，深究起來就是程序編寫的系統，這些人類製造出來的遊戲，自然難不倒他。

霍忱本來想帶林願去餐廳吃晚飯，但是他喜歡林願圍著他，在餐廳不能這樣了，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下班後坐上車，前后座之間的隔板被某位霍總故意升了起來，意圖不明。

林願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外面的霓虹燈，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男人看向自己的怨念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