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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什么叫装的稳重些！”应二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娘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看禹州跟你同岁的公子，哪个还像你这般吊儿郎当，成天不着调的，娘跟你说，你……”

“坐了一路的船，我的骨头都快坐散架了。娘，现在时辰不早了，您赶紧歇息，我也要回去睡了。”应澜知道应二夫人要说什么，他忙截了应二夫人的话，然后瞬间变溜了。

“你——！”应二夫人想发怒，可鉴于应老夫人就住在她隔壁，她唯恐吵醒了应老夫人，只得气哄哄瞪着应澜的背影。

应澜一路疾行出了应二夫人的院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前在席上应澜并未撒谎，应老夫人记挂着宋窈的及笄礼是事实，在接到宋修远让其来盛京，为宋窈操办及笄礼的信之后，应老夫人点了他们母子俩同行也是事实。但有一件事，应澜却没同他们说。

那就是从禹州离开前夜，应二夫人单独将他叫进他屋里，同他说，要他来盛京之后，在宋修远与宋窈面前，要改掉他那懒散爱玩的毛病，要学他大哥那般稳重。

应二夫人只起了个话头，应澜便知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比宋窈年长三岁，两人能玩到一起去。从前应二夫人还时常训斥他，说他整日不务正业，只知道玩儿，还拿他大哥沉稳的性子教训他。但去岁宋窈去禹州避暑时，应澜便发现，应二夫人开始有意无意让他多陪宋窈玩儿。

应澜虽然爱玩，但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与他同岁的那些公子，家里都已开始陆续在为其说亲相看了，应夫人之前私下也为他瞧过几家的姑娘，但始终不满意，恰好那时候宋窈去了应家避暑。

察觉到应二夫人起了这个心思之后，应澜便直接同应二夫人道：“娘，您别开玩笑了。姑父人家是京官，而我现在一无功名在身，二又不是能继承家业的长子，人家姑父如何能看得上我？”

“你现在没有功名在身，又不是说你以后也没有功名在身。”应二夫人却不觉得有什么，“而且窈窈是你姑父的独女，你姑父这个做父亲的，与功名家业比，想必他更在乎的是，宋窈能嫁个如意郎君，日后婆家能待她如珠似宝。放眼望去，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吗？”

应澜与宋窈年纪相仿，若宋窈嫁进来，那他们就是亲上加亲了，何愁应家上下会亏待了她。

“而且此事，你祖母也是应允了的。”

“祖母也应允了？”应澜不敢置信看着应二夫人，“祖母亲自同母亲您说的？”

应二夫人剜了应澜一眼：“你祖母若是不同意，能答应我带你一起来盛京？”

虽然这事应老夫人没有明确表态，但应二夫人能察觉到，应老夫人其实也是愿意，宋窈嫁给应澜的。

应澜今年十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没喜欢的姑娘。是以应二夫人说了一通之后，他想着与其娶个不知秉性的姑娘，倒不如娶知根知底的宋窈，毕竟他们若是成了婚，婚后也能玩到一块儿去。

原本应澜是愿意的，可应二夫人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念叨的多了他就嫌烦了，索性便直接跑了。

宋窈的生辰在初夏，如今已是孟春末了，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两个月了，应老夫人与应二夫人到了宋家之后，简短休息了两日，便开始着手筹备起宋窈的及笄礼了。

但禹州与盛京相隔千里，正所谓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应老夫人与应二夫人筹备的过程中，还要时时询问宋修远或者福伯，盛京这边女子及笄的习俗。

府上的人情往来，虽然皆是由福伯打理的，但福伯也只是安排送礼，对女子及笄的习俗，他却是一窍不通。而平头百姓家女儿及笄，与官家小姐及笄也是不同，所以福伯也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细节，所以他便又将此事禀了宋修远。

宋修远思索片刻，这日下朝后，便去沈家拜访沈父了。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宋修远才同沈父说明了来意。

沈夫人当即便应了：“这有何难，回头我将盛京女子及笄一应习俗事务皆下来，让她们参照着操办便好了。”

宋修远与沈父下了数盘棋的功夫，沈夫人便将写好的纸张交给了宋修远，继而道：“窈窈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将她当半个女儿，若她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遣人来问我便是。”

宋修远同沈夫人再三道过谢之后，这才带着那纸张离开。

沈怀璧回来时，正好在府门口遇见了宋修远，他只来得及简短打了个招呼，宋修远便步履匆匆离开了。

进府之后，沈怀璧并未回他的院子，而是去了沈夫人那里

平素沈怀璧一归来，便会回他的院子，今日他却难得来了这里，沈夫人便知，他是为宋窈而来。果不其然，沈怀璧刚落下没一会儿，便问起了宋修远来府里一事。

“窈窈的外祖母与舅母是禹州人士，她们如今在帮窈窈操办及笄宴，怕两地风俗不同，便让你宋伯父来问问我。”

原来竟是为了这事，沈怀璧沉吟片刻，同沈夫人道：“既然如此，我们家与宋伯伯家是世交，母亲若得了闲，可过去帮衬一二。”

不消沈怀璧说，沈母也是这般打算的，便点头应了。

之后宋家上下便如火如荼在帮宋窈筹办及笄礼，宋窈有心想帮忙，却被她二舅母劝住：“哪有姑娘家自己操办及笄礼的，这边有你外祖母和舅母在呢，你去替舅母瞧瞧，你表哥去哪里了。这盛京不比我们禹州，到处都是达官贵人，他可别给我又闯出什么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