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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水帘洞元宵快乐（第2页）

老猴王嗓音粗粝，贪婪的盯着孟姚看：“被束缚住的人类，掀开头盖骨，滚油淋进去，滋啦滋啦，舀上一勺，趁鲜吃，最是人间美味。”

孟姚：“……”

这么变态的话题，真的有点接不下去了。

见小姑娘一双杏眼瞪得圆溜，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老猴王桀桀笑起来，似乎还嫌不够恶心恐怖，它继续叨叨着。

那双灰蒙死寂的眼中，带上点奇异光彩，咂咂嘴：“那滋味，尝上一口，便戒不掉了，犹如豆腐脑般，滑润爽嫩，带点刚刚好的腥味，啧！”

吸溜了下口水，老猴王肚中馋虫蠢蠢欲动，也不想吓唬小姑娘了，它躺回石塌上，对大猴子挥了挥手：“开始吧。”

没有比吃进肚子里更好的报复了。

眼看着大猴子站在她旁侧，手持铁榔头在她头顶比划着，似乎在找凿穿窟隆眼儿的位置，孟姚寒毛直竖，脖颈发凉。

她深呼口气，扯开嗓子大喊：“等等——”

老猴王瞥了眼她，似笑非笑，不说话。

孟姚眼巴巴看着它，期期艾艾开口：“那个，猴大王呀，我突然想起来，我好些天没洗头了，这颗脑袋瓜，油污不干净，吃了会坏肚子的。”

“您看，要不先给洗洗干净

再吃？”

沉寂许久的樊七郎，他不知为何，突然一脸愤怒，疯狂挣着渔网，朝着老猴王挑衅大喊：“老妖怪，有本事你先吃我啊。”

孟姚眼睛亮了下，够义气有默契，她朝樊七郎眨眨眼。

紧接着，便听她高声嚷着，仿佛破罐子破摔道：“吃我吃我，还是吃我好了，拉肚子也不要紧，就吃我吧。”

孟四娘吓得眼泪都忘了飙了：“……”

一个个疯了的吗！

大猴子举着铁榔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是举棋不定，转而老实巴交看向老猴王，它听大王的。

老猴王大抵也没见过，还有人争着抢着去死的，微微愣了下神，到底是年老成精，禀性多疑，略带探究的视线，在孟姚与樊七郎间来回转着。

两人故意吵嚷，夺走了老猴王与大猴子的所有注意力，它们自然也就没留神，昏暗的洞内，有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溜了进来。

一张点着面靥的单薄小纸人，吭哧吭哧翻上了石塌，悄无声息地挂在了老猴王的背后。

孟姚余光瞥见那张小纸人的动作，见它贴在老猴王身上后，便一动不动了，心下焦急，这是几个意思，怎么不动了？

正在她拿捏不定，要不要继续演下去，老猴王这位看客率先不耐烦了，它一锤定音：“不急，先吃小娘子，再吃小郎君，三人都有份。”

孟四娘有点小委屈：“我明明没有说话呀，为什么还要吃我？！这不公平呜哇—

—”

说哭就哭的本领，不是谁都能有的。

孟姚看了眼哭得直打嗝的孟四娘，心想，这大概就是神来之笔吧，一下子又将老猴王的视线吸引过去了。

头一回不觉得听着人类的哭声是种享受，忍了几分钟后。

老猴王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阴森森看着孟四娘：“你若再哭一声，第一个便先吃你。”

“……嗝。”孟四娘打了个小小的哭嗝，嚎啕声说停就停，一双含泪的眼睛，怯生生看着老猴王，显然是真的很怵它。

“继续。”老猴王指着孟姚，淡淡吩咐一声，大猴子举着铁榔头，便朝孟姚脑袋上砸去。

终是拖无可拖，那小纸人依旧不见动静。

孟姚心脏咚咚跳着，浓厚的阴影覆盖住了她。

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想着那间昏暗石室内，赵十七娘那颗血淋淋、空荡荡的头颅，孟姚不由得绝望闭上眼。

她咬紧了后牙槽，双手攥得死紧，指尖月牙陷进皮肉里，等待着凿穿后脑勺的那股疼痛的降临。

随着她的闭眼，世界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