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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舟只得收回了伸出的手，只觉得手指尖发麻，他眼神显得暗淡，看了看清和飞快离开的背影，迈步往楼上走去。清和在避着他，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但冯舟没有办法去抓住他并哄他为什么要避着自己，因为理由也是显而易见的。清和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去厨房里端了热热的牛奶去影音室，刘楠已经没有打电话了，也没有看电视，电视里在播放广告，他趴在沙发上发呆。清和把给刘楠的牛奶放在茶凳上，坐在他旁边慢慢喝着自己那一杯，&ldo;接完了吗？还好吗？&rdo;刘楠抬起头来看他，对他点头，清和指了指给他的牛奶：&ldo;没有加糖的牛奶，你要加糖的话，我再去加。&rdo;&ldo;不用了。&rdo;刘楠笑着，但笑容很勉强。清和看他端着牛奶连连唉声叹气，就问：&ldo;又出什么事了吗？&rdo;刘楠说：&ldo;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回去做他的助理。&rdo;清和一愣，&ldo;如果你想去做，那就去吧。如果因为这件事再受到欺负，你可以找我诉苦。&rdo;清和笑了笑，&ldo;毕竟我是你的哥哥啊。&rdo;刘楠说：&ldo;清和，谢谢你。&rdo;&ldo;不要道谢了，你今天道谢多少回了。再说，我也没有帮上忙。&rdo;清和耸了耸肩。犹豫片刻后，还是问了他关心的问题：&ldo;怎么想着又要回去做助理了？&rdo;刘楠犹豫后才说：&ldo;其实，他对我挺好。而且，他是个外在形象太好的人，内心就很需要发泄纾解，知道他过去的人不多，而我正好知道，还不会将他的过去说出去，他可以对着我倾诉，缓解他的压力。如果我走了，他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了。&rdo;清和说道：&ldo;就是因为这样？你要是这样想，总有一天，你会觉得黎晟离不开你，但其实，不是黎晟离不开你，是你离不开他。你这是强将自己对人的怜悯和关爱情怀加在别人身上，还觉得别人很需要，会感激你，你这是在通过别人寻找自己的存在感。要是有一天，黎晟对你说，我根本不需要你，你走开。你说你要再找什么理由开心地活下去。你的生存价值要是是建立在别人身上的，那么，总有一天，别人不要你了，你会发现自己毫无价值。我觉得，这样的人是最可怜的。&rdo;刘楠惊愕又羞愧地看着清和，一向温和从不说重话的清和，此时却在不断撕开他面上的画皮，刘楠发现自己真的是黎晟说的那样，他不诚实，而且是伪君子。他享受了和黎晟的情事，又反过来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而他想要回去黎晟那里，也说是因为黎晟需要他。清和抬手放在刘楠的肩膀上，说：&ldo;黎晟对你做的事，的确是他不对。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态，包括爱你忍不住那么做，或者只是一时在兴头上而你正好在身边，或者是压力太大需要发泄这些，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理由，他错了就是错了。而你想原谅他，想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不管是因为你崇拜他痴迷他爱他，还是因为以前的事情产生的强烈负疚，甚至是因为你能从他身上找到最大的满足感和存在感，这些，其实都是你的个人问题，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坏处，这些，是你的自由，而这又恰巧还对黎晟有好处，那这就外人看来，就是一件好事。&rdo;清和给了刘楠一巴掌，随即又给了他一颗糖，刘楠看着呆呆的，实则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但清和的话太掷地有声，他几乎完全被清和的话语迁走了思维。他讷讷不知如何回应，清和放下牛奶杯，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眼睛说：&ldo;但是，你这样做，真的很糊涂，我觉得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真心关心你爱你的人，肯定会担心你的。&rdo;刘楠突然就感到了委屈，都要哭了。不过作为一个男生，他知道要是哭起来，那真是太难看了，就赶紧忍住了。清和再问他，&ldo;你真实想回到黎晟跟前去的理由是什么？&rdo;刘楠很羞愧地低下了头，&ldo;其实我现在感觉很乱，我想，的确是我离不开他，不是他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他，我当然会想要回去。&rdo;清和一拍手，说：&ldo;那现在我们目标明确了，你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但我们不能窝囊地回去，特别是在他做了错事后，不接受教训，没有反省之心，你就回去了。那他以后肯定会以为，你是被他掌控在手心里的，只要他想，你就走不掉，你就会回去，他可以吃定你了。&rdo;刘楠被他说得笑了起来。要是别人，谁有耐心听他一个大男人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事，不觉得他这个人磨磨唧唧特别难看才怪。大约只有清和会这样帮他分析了。清和真是个很好的朋友。看他打起了精神，清和也笑了起来，说：&ldo;我们要让黎晟吃点苦头，好不好？&rdo;刘楠苦了脸，&ldo;干什么？&rdo;清和说：&ldo;我去吓一吓他。怎么样？&rdo;刘楠疑惑又有些担心，&ldo;怎么吓？&rdo;清和和他小声说了计划，刘楠脸色很复杂地看着他，&ldo;这样……他会很着急吧，有些过分了。&rdo;清和说：&ldo;那算了吧，都依你。&rdo;刘楠看着清和，在两秒钟后，又说：&ldo;还是吓他吧。&rdo;&ldo;也许他会犯心脏病？&rdo;清和说。刘楠道：&ldo;他的心理素质很好。&rdo;清和向刘楠要手机的时候，说：&ldo;我们真是太邪恶了，做坏事要被雷劈的。&rdo;刘楠说：&ldo;我也这么觉得。&rdo;清和捂了捂自己的胸口，&ldo;要心跳失常了。&rdo;刘楠：&ldo;那还是算了。&rdo;清和却不把他的手机还给他，反而问：&ldo;来，他的电话号码是哪一个？&rdo;刘楠把手机密码划开，手机界面还在通讯界面，第一个电话显示了一个&ldo;l&rdo;，刘楠说，&ldo;这个。&rdo;清和一边按下这个号码，一边把刘楠推出了影音室，&ldo;出去等我。&rdo;刘楠怕清和玩得失控，不想出去，但还是被清和关在了门外面，他自暴自弃地站在门口，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开始不断反省自己和黎晟之间的事情和关系。电话拨打了一阵，那边才接起来，清和听对方说：&ldo;楠楠，我刚才在浴室，你想好了吗？&rdo;清和说：&ldo;对，他想好了。&rdo;黎晟皱了眉头，声音也明显有了一点变化，至少没有刚才那一句的温柔：&ldo;你是他的朋友？&rdo;清和：&ldo;对啊。事情是这样的，刘楠后颈和肩膀上的齿印，到现在都还很清晰。黎先生，你真是太用力了，这样不仅会让人很痛，还会留下证据。在性事上喜欢用牙齿的人，一向是平常太憋屈隐忍，很需要发泄的人，而且还可能会有家庭暴力倾向。&rdo;黎晟声音冷了下去：&ldo;这是刘楠让你来说的？&rdo;清和道：&ldo;不是。他吃了安眠药现在已经睡了，这是我想和你说的。哎，知道了黎先生你的秘密，真是让人紧张。你说你要不要给我一点封口费呢。&rdo;黎晟说：&ldo;不要开这种玩笑。你把刘楠怎么了？&rdo;清和脸上笑容更甚，&ldo;没怎么样，就是给他拍了几张照片。哎，黎先生，那句话说得好，外面越光鲜的人，内里可能就更烂，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想到你既是一个同性恋，还性侵自己的助理，刘楠才二十岁吧，人生观都还没健全，你就对他做这种事，把他骗去你的家里，想要他做你的禁脔！要是这件事曝光，你说你的粉丝们会怎么想。我想连瑾星也不会想捧你了吧，一朝天堂跌落地狱，人生如戏，大约就是这样了。反正你也演过那么多如戏的人生，想来是能够体会这样的心情的。&rdo;清和笑着说着这些话，黎晟那边却并没有什么表示，清和只从他稍稍粗了一点的呼吸判断他是有情绪起伏的。也难怪他能这么红，这是个有城府又能沉得住气的人，遇到这种事，也能处事不惊。清和这么想着，既为刘楠感到高兴，又为他感到忧虑。黎晟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自己，反而关心刘楠，可见他的确是真在意刘楠，如果他是真心喜欢刘楠，即使他是当红的明星，他想要护住刘楠，也有能力；但同样，要是他只是想玩一玩天真单纯又痴心不改的刘楠，那刘楠是没有一点翻身之地了，只能任由他掌控。黎晟说：&ldo;你想要什么？你把他的照片发一张过来，我就满足你的条件。&rdo;这下轮到清和为难了，心想这个人还真是个人精，不好糊弄。清和说：&ldo;你想要什么样的照片，齿印，还是裸照？要是裸照，我现在再去拍。&rdo;黎晟恼怒地说：&ldo;我不是那么好威胁的。&rdo;清和：&ldo;自己落了把柄，却恼羞成怒，别人不该威胁你。黎先生，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单纯了。既然你不想谈，那就算了吧。&rdo;一个手握如此重要的把柄的人，一直说话这么轻松，全程掌控对话，即使是惯犯，也不该这么轻松，更何况，这个是刘楠信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