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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武夫（第1页）

何善点头，也不在乎这小子为何想学剑，直接说道：“剑法我不怎么会，只能教你简单的基础，劈，刺，砍，撩等。不过今日不教这个。”

说着何善指了一下地面，让宁非坐下。继续说道：“今日先跟你谈谈武道。”

何善一改以往的吊儿郎当样，双手负后郑重问道：“宁非，你可知何为武夫？”

宁非老实摇头道：“不知。”

少年对武功武夫的概念来自身边人，无论是青帮的王堂武，还是苏家的马志江，或是面前的何善，都是在青涯镇有名气的学武之人。但对武夫最直观的了解，反倒是昨日市井少女一人独战李彭安十多人的场面。

何善也没有期待宁非能说出个答案，神情威严道：“武夫，说是学武之人，也说是侠客之辈，也有说战场之上百人敌。但要我看来，这些理解过于片面。”

何善走向一边，双腿岔开与肩同宽，双手握拳在腹，“武夫！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两个字——出拳！”

只见他大喝一声，脚步前踏，臂膀如弓，往前出拳，劲风携拳，紧接着又是一拳，刷刷拳声接二连三响起，同时脚步扭转，动作敏捷，拳又换肘下劈上砍，肘又换掌前拍后推，一套拳法掌法相交，身形猛而迅捷，看得宁非直呼过瘾。

最终何善停手收步，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对宁非说道：“你且记住，无论未来你遭遇多么强劲的敌人，你作为武夫，最基本的事就是——出拳！”

宁非站起身来郑重回道：“是，必定谨记。”

何善点点头道：“让你对自己实力高的出拳，并不是让你去送死，而是要记住自己心中那股一往无前的胆气，有句话最适合我辈武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需要诗词中的险峻山崖，哪怕是广阔平原，只要我辈武夫站在这里，任由你千军万马皆不许过！”

“一人便是一城！”

何善话语激昂，宁非甚至能想象到在一个广袤平原之上，一位武夫双手环抱，面对千军万马也不屑一顾，他一人站在这里，无人敢上前半步。

气势如虹，豪迈无敌！

何善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在想什么，但是看他的出神的表情，想来自己的话他的确是记住了，点点头接着道：“接下来跟你说说武道。”

宁非回神，正襟危坐仔细倾听。

“武道且长且坚，这条路从炼体为始，武圣为终。无数前辈前仆后继，筑造了一条通圣之路，以炼体为根，以元气为力，以武技为法，可战仙魔鬼怪！”

听到这宁非忍不住提问道：“何善捕头，这世界上真有仙魔鬼怪？”

何善被他这问住了，装了半天的高人模样瞬间破功：“呃......这是我师父说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

他仔细想了想又继续道：“你妖怪都碰到了，或许真有也说不定，毕竟这大街小巷都有仙人的传言。”

他这话让宁非回想起苏白山家中老道士的事情，把这事跟何善说了一下。何善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此人。

反正也破功了，何善也不装了，直接坐在地上：“被你这一打岔，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对了，先跟你说说武道阶级吧。”

武道如同朝廷中的官职一样具有等级，先便是炼体四层，之后为聚元，纯元，合神，遨游。至于之后的境界，何善表示他的师父没说，据他师父本人原话是不希望他一听到对方境界实力比自身高，就立马缴械投降，武夫最重要的是“出拳”，而不是看骰子比大小。若因为对面实力高强，你却怕得不敢“出拳”，那你无论以后有多高的成就，不过是纸糊的境界，一点就破。

“所以说武道之心在某些程度上比起武道境界更为重要。”

宁非点点头，突然又感觉不对，问道：“现在都已经知道前五个境界了，若是听到不认识的境界，那不就是比现在已知的境界高吗？”

他这话把何善又问住了，对啊，我都知道前面五个境界了，再听到对面报一个没说过的境界，那不是铁定比前五个境界高吗？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臭老头害我！

何善右拳砸左掌，气急败坏道：“管这么多干嘛，去去去，按着这个药方取点药过来。”说着拿出一张药方给宁非。

宁非接过来一看，都是些补气养血，消肿散结的名贵药材，他好奇问道：“这是药浴的材料？”

初入武夫门槛，第一件事便是强身健体，壮大身体元气。这一步很简单，却又很难。简单在于方法简单，只需要每日健身就行。困难在于健身之后需要入药浴，用药来刺激身体快壮大元气。而往往药浴用的药材都比较昂贵，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每日的药浴所需。所以有很多武夫就选择不用药浴，全靠自己健身来提高元气，当然这种做法的时间过于漫长，甚至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聚元入田，一直待在炼体境。所以坊间都传有“穷学文富学武”一说。宁非熟知的青帮帮主王堂武与苏家护卫马志江都是这种靠自身提高元气的类型。

“对，赶紧去，别再问了。”何善满脸不耐烦。这小子问题刁钻，答得上还好，要是答不上，以往在这小子面前的英明神武的模样不就崩塌了？

在医馆找药材自然是很简单的事情，不一会宁非就找齐再次回到后院。这时何善已经摆放了个半人多高的木桶，下面架好柴火烧起水来。

何善指了指木桶道：“你学医的，怎么放你自个门清儿，弄好了把上衣脱了在院子里等我。”说完去往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宁非听他吩咐，把药材处理好后丢进木桶中，不一会浓稠的药味扑面而来，即便是宁非这个在医馆做了多年帮工的人，也得直皱眉头。稍微远离点，脱掉上衣，摸摸脖颈处的伤势，不知道何善要做什么。

等了一会，只见何善浑身灰尘的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长鞭，竟有婴儿手臂般粗细。

何善边走边骂骂咧咧：“奶奶的，早知道就不藏在床底下了。”他看见宁非，招招手让宁非过去。

宁非走近后何善看着少年身上淤青的伤势，眉头直跳：“可以啊，李家那个混球，下手可真不轻呵。”虽然在笑，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随后又摇摇头：“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想怎么做得你自己亲自去做，就像我说的，武夫最重要的是‘出拳’”

宁非点头道：“我明白。”

何善突然又笑起来，恢复以往混不吝的状态：“不过没关系，今天受点伤，泡一泡这药浴，明天保证你生龙活虎！”

宁非突然感觉不妙，只见何善拿起鞭子在空气中甩动，“劈咔”一声巨响从长鞭中传来，如晴空夏日蓦然间的惊雷。

何善的笑容显得这么的不怀好意：“炼体第一层——以皮肉之苦炼铁铜之肤！”

“劈咔！”

长鞭与少年的肌肤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宛若雷击般的剧痛直达脑髓，少年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只听见远处何善阴恻恻地笑声传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对，是这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痛其肌肤！”

“劈咔！”

又是一声雷鸣般的响声伴随着剧痛袭来，宁非的意识逐渐模糊。口中喃喃不休：“......是劳其筋骨啊......”

眼前一黑，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