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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闲下来就画画。街巷、石屋、山里的人,还有陡峭的山谷、干涸的河道以及远远近近的山……他画了一摞又一摞。夜晚他把这些画稿整理出来,编了号。从这些画幅中可以看出他们怎样进山,又大致经历了哪些事情。吕擎现阳子为“『骚』老妈”画了好多幅素描。从这些画上看,她倒是一个心慈面软的老人。她的眉眼并不难看,不过她端着烟锅的样子还是多少让人觉得别扭。
吕擎深夜睡不着,就问起了离开这一段的事情,特别是“『骚』老妈”。阳子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两眼湿润,说“她是多好的人啊!只要有一点好吃的东西就送给我。我画她时,她就一动不动,说怕画走了形儿。村头暗里警告我离远些,我才不在乎呢。‘『骚』老妈’闲下来就讲,说人哪,一辈子喜好什么都是一定的,‘像俺,就是见不得男人为咱急三火四的。俗话说有钱帮个钱场,没钱帮个人场,咱帮的是人场啊!再说咱也费不了多少工夫,他那儿呢,大欢喜哩!’还说‘好孩儿一个人在外头不易,有什么难处只管跟大婶说!’我那会儿吓得头也不敢抬……”
“你可得把持住自己。”吕擎叹息着。
“想了哪去……她不过是『摸』『摸』我的头,捏捏我的脸,说‘真好娃儿,大婶一解衣怀儿就把人揣了。’还说‘你看开山那些男娃多勇,都是咱调教的啊。谁调教就听谁的,村头管不了的,大婶一话他们都规规矩矩。’我现她真的说话算数,小村里的男人都多少听她一点。那天开山遇上酥石层,有人害怕不肯干,她就挽挽袖子上去了,年轻人一看也就随上;一直干了两天,为了给人壮胆——也许是逞能吧,她歇息时还在洞里抽烟,结果……”
阳子哽住了。吕擎安慰他,拍拍他的头。
这样的夜晚他们睡不着,都在想死去的“『骚』老妈”。阳子后来又一次坐起来,倚在炕头,像僵住了一般。吕擎摇晃他,他一直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吕擎轻轻说“睡吧,别再想她了。”阳子摇头“这个人我会一辈子记住。她是最好的人,只不过有些『毛』病……可她是通情达理的人。她真的不是坏人。有一天夜里我画画儿,手有些抖,起烧来,她立刻摘了屋檐下的草『药』熬水让我喝,接着命令说‘上炕!’我不听,她三两下把我推到炕上,然后掀开大棉被就把我罩住,自己也拱进去,死死地搂住了我。我拼命往外挣,她不吭一声只搂紧了我,让我没法动弹。这样一两个钟头过去了,我浑身都湿透了,病也全好了!她这才放开我,吸着烟说‘挣个什么,我又不吃人……’”
吕擎说除了画她,你该给她照张照片。阳子说他照了,还有很多山地照片,只是没有冲洗出来。吕擎说官道崖这儿就有洗黑白照片的地方,你多照一些吧。阳子点头“这就是我进山的收获。”吕擎说“真正的收获是看不见的。”
他们在宽场那儿已经挣了几十元钱,就小心地把它放好。一路上有很多花钱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是用汗水换来的。在他们眼里,这几十元中的每一分都沉甸甸的。两个人都挂念余泽和莉莉,不知那儿怎样了。阳子说“在大山里通个音讯真费劲儿,连打个电话都没地方,山里人要传递消息是多么难!”
一天晚上,吕擎赠书的那个李万吉来了,还带来了两三个男女。他们的目光比一般的山里人热烈,一进门就直盯盯地看着他们。那个手捏《拜伦诗集》的李万吉分别向他们作了介绍——原来这几个人都是官道崖最喜欢读书的人这几天轮换着,已经把李万吉手里的这本书读了好几遍。
李万吉说“哎,咱这地方人穷见识短,也没有多少识字的。前些年点了大桅灯传达中央文件,当念到领导人‘日理万机’的时候,村里人就一齐转头寻我哩!一个个都死盯着我看,说‘了不得哩,李万吉又犯事儿了,看看都被写进书里了。’你看看,我的倒霉多少也与这名儿有关哩。”
吕擎和阳子刚刚听明白,旁边的几个年轻人就大笑起来。李万吉却一脸的苦涩。
几个人一块儿邀请吕擎和阳子到他们的石屋去做客,两人答应了。
这天晚上阳子有些兴奋,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对吕擎说等以后转出这个镇子,到了大一点的地方,一定买很多书给李万吉他们寄回……
李万吉的小石屋就是大山里的文化沙龙,可惜太窄了,所以吕擎和阳子坐了一会儿,就被领到最宽敞的一家去了。那儿有一盏桅灯,整个石屋稍大,照得亮堂堂的。屋内坐了四五个人,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坐在土坯上;中间是一张棕『色』木桌,这是屋里惟一一件体面的器具。桌上还摆了一个黑泥茶壶,壶嘴冒着热气,旁边是几只白瓷碗。李万吉先添了两碗茶水,捧到阳子和吕擎跟前,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抓来一把炒花生,说
“两位老师远道来了,大伙都想见识见识。这是满镇里最能读书的几个人,全来了。”
他指着一个穿了制服棉衣的姑娘说“她会写诗!”
姑娘站起来,又不好意思地坐下。她坐下时,脖子使劲一缩。有人在旁边推拥她,她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头。
吕擎接过看了看,是很直白的几句顺口溜。但他仍然对其鼓励一番。
李万吉又指了指姑娘旁边一个穿灰布褂子、头蓬『乱』、眼睛贼亮的高颧骨男人说“他会编戏文!”
那个人倒毫不羞涩,马上从衣兜掏出厚厚的一沓纸,捧给吕擎,又捧给阳子。当阳子接住时,中年人又说“老师,听我读读吧。”
吕擎看了看,这一大摞子如果读完,大概要读到天明吧,就说“还是让我们带回去看看吧。”
可对方热情灼人,一个劲儿地坚持“那不中,就让我先读第一幕吧。”然后不由分说从阳子手里抢回了稿子。
他的手一挨上稿子就激动得『乱』抖,不停地眨眼,最后两手紧紧地捏着那沓纸,站起又坐下,脖子上青筋凸起,朗声念道“大型革命现代京剧——《东方红》……”
他虽然只说要读第一幕,可是读得实在太细,连“序曲响起”、“大幕徐徐拉开”,以及配上的锣鼓都读出,“『毛』泽东上场、亮相、唱‘二黄导板’‘我叫『毛』泽东,俺是人民的大救星,推倒了(那个)三座大山,俺领导人民闹革命……’”
阳子忍不住笑起来。
吕擎问“主人公说自己是‘大救星’不妥,最好改改。”
中年人立刻不高兴了,把本子收起“怎么不妥?你这个人!不都是这样讲吗?”
“可是……再说……”吕擎觉得很难跟他说个明白,后来只说一定带回去好好研读。但对方仍不甘心,还是固执地、一字一板地念完了第一幕——收场时写到几个人在黑影里、在阴森森的蓝光下“密谋”,其中一人突然抬起胳膊大呼“走啊——咱们篡党夺权去呀——”
阳子又一次笑出来。
待他读完,另一个写诗的站起来,这样自我介绍“我与万吉同道。”
吕擎倒很想看看李万吉的诗。李万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掏出来。原来他写的是“七律”,并且明显带有模仿的痕迹,并无新意。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这几个人当中水平最高的一个。更其难得的是,就因为有了他,大山深处就有了这样一个暖融融的夜晚,有了大家聚在一起的那种热烈和感动。这种感动与平时完全不同,而且是进山以来从未经历过的。
五
第二天吕擎从教室出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因为他现在教室外面有一个穿戴齐整的人,目光锐利地盯住他看。他觉得这个人的穿戴在大山里不多见。他没有理睬,只往前走。当他走到搭了地铺的小宿舍时,就见阳子站在旁边,屋内惟一的一个小桌旁坐了一个穿制服的人。
外面一直站着的那个人也进来了,站在门边,像怕他们跑掉似的。他拤腰时,衣襟牵动了一下,这使吕擎看见他的腰上『露』出了一只盒子枪。吕擎心中一沉。
阳子看看吕擎,刚要讲什么,桌旁那个人伸手轻轻磕磕桌子“喂,继续讲。”
阳子说“我们只是出来转转;我们是一些从事艺术的人……当然了,也不是每个人都做艺术工作;我们想出来见识一下,走走看看,打打工。”
那人冷笑一声“算了吧,你们都是城里有工资的人,怎么还要出来打工呢?”
阳子说“为了……”
门边站着的那个人打断他“为了什么?说呀!”
吕擎明白了,坐在地铺上。他想尽量打消他们的疑虑,就耐心地解释说“我们出生在城里,对外面的事情很不了解,想利用寒假出来,更多地了解社会,这对于我们是很有意义的……”他想尽量说得让人能够接受。实际上这些话他一句也不想说。他只觉得喉咙那儿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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