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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暴动（第2页）

季雨转身踏上矗立在岩浆中的玄武岩巨石，仰天出怒吼。

“吼！！！！”

布朗蒂紧紧捂住耳朵，她不敢听季雨的吼声；那不是能从生物口中出的声音，那是地狱爆碎的岩浆和深渊呼啸的飓风，是对这个世界最刻毒的谩骂和诅咒；这声音不能听，听了会疯掉会变成神经病，会做一辈子噩梦。

随着季雨吼声的逐渐平息，塔底监牢似乎陷入了短暂的绝对寂静，逃跑的人不再惨叫，魔鬼也不再怒嚎；那是王座上君王的愤怒，臣民和奴隶只能缄默无声。

“快跑。”

熟悉的温和声音似乎就从耳边响起，布朗蒂睁开眼，季雨依旧高立在玄武岩上，星刃插在他的身旁，而他面如魔鬼，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布朗蒂转过身，给自己附上『凫水』和『雨露』，拼命地朝外跑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魔鬼还是魔鬼模样的季雨，她只记得那句叮嘱，他让她快跑。

季雨目送着布朗蒂的背影没入浓烟，表情再度冰封，他回过头，冷漠地看着远方。

寂静过后是魔鬼前所未有的暴动，它们似乎找到了那个将它们囚禁在地狱中的始作俑者，胸腔中喷薄出仇恨刻骨的声音。

石英罩中的魔兽，无论多强大，都跪倒趴伏在地面上；它们既畏惧暴怒的魔鬼也畏惧威严的季雨，它们的强大是为了活下去，但季雨和魔鬼都不要命。

一道怪异的身影穿过浓烟，那是一只人形魔鬼，它的手中握着一把厚实的黑曜石短刀，胯下竟然骑着一只粗壮的双头涅古尔多；这种强大的魔兽在地狱中只配当魔鬼的坐骑，它们空有强大的实力却没有面对死亡的魄力，不明白在地狱中不是王者就只能当奴隶。

魔鬼停在季雨面前，抬头凝视季雨，它的眼中只剩怨恨；黑曜石长刀在他的手里吱吱作响，它已经快要克制不住内心的杀欲了。

周围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布朗蒂看见那只暴虐的龙形魔鬼扇着膜翼从她身边飞过，声势巨大，带起高温的风将布朗蒂的皮肤灼烧的生疼。

十多只魔鬼从她身边掠过，甚至没有谁多看她一眼，它们都一刻不停地朝着季雨的方向奔去，那里才是它们真正的仇敌。

季雨你...你一定要活下去。

布朗蒂咬紧牙关，低头顶着热风往前走，一名魔法师倒在路边，他的喉咙被割断了，鲜血涌出，但他还没死，只是躺在地上捂住喉咙，一脸哀求地看着布朗蒂。

“别动...别动，屏住呼吸...”布朗蒂跪在这名魔法师面前，掰开他捂住喉咙的手指，取出金丝叶，用『甘露』和『神愈』两个魔法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魔法师一动不动地看着布朗蒂的脸，表情爱慕，他刚刚一直在向秩序天使无声地祈祷，希望天使能降世拯救他，现在天使真的来了，她就在自己面前，美的不可方物。

布朗蒂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逐渐逼近的浓烟，用力把这名还十分虚弱的魔法师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快走，出口就在不远的地方。”

魔法师朝着布朗蒂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朝着升降机跑去。

布朗蒂目送着魔法师离开，转身看向四周。

地上依旧躺着不少伤员，如果浓烟淹没这里，等待他们的唯一结果就是被毒死。

来吧...让我再救几个人吧...这是我的赎罪，哪怕几条人命在无数百姓面前不值一提。

布朗蒂脱下影响她行动的高跟，赤足踩在地上，朝着下一位伤员走去...

季雨的身周环绕着魔鬼，有巨大的魔龙也有成群的虫蚁，它们环绕季雨而立，像是在膜拜君王，又像是在欣赏处刑。

季雨冷漠地和这些怨恨的目光对视，毫不避让，他没有惧怕魔鬼的理由，他远比魔鬼更加强大可怕。

“是你囚禁了我们。”那只手握黑曜石短刀的魔鬼开口，魔鬼语比恶魔语要简单得多，它们的文字和声音满怀愤怒，它们从不蛊惑只知杀戮。

“是又如何。”季雨用古奥晦涩的语言回应，他根本不知道这只魔鬼在说什么，但他的高傲不允许他解释抑或否认。

“为什么！”魔龙的鼻孔里喷吐出黑烟和火焰，它原本狰狞的面孔因为仇恨而更加恐怖。

“不为什么，因为我想。”季雨的回答保持着丝毫不变的冷漠。

他似乎对这些魔鬼的怨恨毫不在意，暴君为何要在意蝼蚁的怨恨和愤怒，能够回答它们的问题已是自己的恩赐。

“你把我们当成你的饲料！”手持黑曜石短刀的魔鬼跳上玄武岩，站在季雨面前同他对峙。

“你们只配当饲料。”季雨挥动星刃，斩下了这只魔鬼的头颅，那红色的头颅落入岩浆中，升腾起数米高的火焰。

这便是蝼蚁僭越王座的代价，双头涅古尔多畏缩着趴伏在地上，不敢看玄武岩上的季雨也不敢看身周的恶魔，它的实力比骑在它身上的人形魔鬼要更强大，可它根本不敢违逆，在地狱中，这种缺乏为王野心的魔兽只配被人骑在胯下。

魔鬼群瞬间暴动了起来，它们才不理会季雨身上至邪的上位魔鬼气息，几乎争先恐后地以最暴虐的姿态杀向季雨。

季雨丝毫不避，他从玄武岩上跃起，这种脆弱的岩石在他的脚下崩碎；他提着星刃径直冲向魔龙巨大的头颅；面对叛乱，暴君先要镇压的就是叛乱的领头人；这是将领和君王之间的战斗，生来便不对等。

星刃深深刺进魔龙的眼中，高温的鲜血和玻璃体顺着伤口流出，但魔龙毫不在意，它没有一丝畏惧地抬头扬起季雨，将他吞入口中。

火焰从它的齿缝间涌出，它要用一切方法杀死季雨。

地狱之火温度极高，却完全无法靠近季雨，火焰并不像魔鬼那样无所畏惧，它们盘绕着季雨却不敢靠近。

魔龙的食道上全是角质和倒刺，这些倒刺蠕动着想要撕碎季雨，却只是划破了他的上衣。

季雨的黄金瞳闪耀如火，照亮了魔龙黑暗的体内，他表情愤怒；魔龙竟敢将他吞下，这是最不可忍受的僭越和侮辱，对于这样的叛徒，为王者只有施以千刀万剐才能擦净王冠的污秽。

利爪从指尖伸出，季雨一刻不停地挥动利爪和星刃，将这只魔龙的体内搅得一塌糊涂，所有的器官都被他摧毁；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魔龙转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生机，它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像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血液夹杂着内脏碎片从它的口鼻中溢出，向众魔鬼昭示违逆君王的代价。

白色的刀刃切开了魔龙的后背，季雨从伤口中钻出，他浑身黑鳞满浴鲜血，挺立在魔龙的背上。

星刃被季雨抬起，他移动刀尖，指向每一只敢于同他对视的魔鬼；没有魔鬼退缩，季雨同样也不退缩。

对于这样的君王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平定叛乱；只有对于不忠之人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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