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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日出（第2页）

看到琴又要生气，季雨赶紧打了个哈哈，心想换一个话题，于是道“说说吧，今天做这些准备，把我喊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到季雨的问题，琴刚刚抬起的头又耷拉了下来，她低着头看着胸口，用细若蚊吟的声音回答“没什么，就是想让你陪我看一下日出。”

“哈？”季雨疑惑满头，“那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嘛，干嘛演这么一出戏，你要知道我刚看到你房间乱成那样的时候真的很担心的。”

“直接跟你说的话，你就会带着云娜姐一起来了，可是我只想你一个人来。”琴的声音更小了，小到几乎只有嘴唇在动，但是季雨敏锐的听觉却把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季雨多么希望自己的听觉没有这么敏锐，这样就可以装傻充愣，假装没有听见琴刚刚说的话，但是现在不行了，季雨必须直面琴这几句震惊得他头皮麻的话。

季雨不是感情方面的呆子。所以他很清楚琴说的这些话中的含义是什么，但是季雨没法给琴想要的答案，季雨对于琴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一只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她和自己相似的色和相貌，甚至两人相似的血脉，都让季雨对琴充满了亲切。但这种亲切归根结底更像是亲情，就像自己对杰洛特大叔的亲情一样。

“我知道的，季雨大哥，你什么也不用说。”琴的声音闷闷的。两人的气氛又一次变成了尴尬的沉默，星空无声地闪耀，并不去打破这星光下两人的微妙气氛。

“季雨大哥，你喜欢云娜姐吗？”琴抬起头，专注地看着季雨的侧脸，她的语气很认真。

“不是喜欢，是爱。”季雨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没有理会琴的眼中逐渐黯淡下去的光，这个问题在他心中有一个清晰的答案，这个答案他无需对任何人隐藏。

“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呢？”琴的声音带着凄凉。

季雨沉吟了许久，琴的问题他曾经也想过许多次，现在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回答。他转头看着琴，眼神澄澈，道

“一个人的一生中，他会有很多的喜欢，喜欢某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喜欢某种食物、喜欢一件玩具。喜欢只是一种情感，情感是无限的，喜欢也是不限量的，你一生会喜欢无数个人，但爱不一样。”

“喜欢无限，但爱是有限的，你用尽你的全身心，能给予的爱也只有那小小一点。所以当你决定要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一定想过了很多，和他经历了许多，并怀揣着他能陪你走到最后的希望。你才能下定决心把爱交给他。”

“因为爱只有一点点，所以给予爱的人一定要谨慎，因为当你爱的人离开了你，他就连着你的爱一起带走了，就像是带走了你灵魂的一部分，而你心中剩下的爱，已经不足以你爱下一个人了。”

季雨的目光很亮，但听着季雨的话，琴的目光却越来越黯淡。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像是在忍受莫大的疼痛，眼底蕴满眼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那季雨大哥，”琴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不同以往的柔媚，这样的笑容让她的气质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那我呢，你是喜欢我，还是爱我。”

季雨摸了摸琴柔软的银，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但是他没有回答琴的问题，而是微笑地看着她。

“你就像是我的妹妹，我对你有很多很多的喜欢。”过了很久，季雨才开口说话，他的语气一直保持着轻柔，却没有一点敷衍，“但是那唯一一份爱，却已经有了它该有的归宿。你一生会经历许多人，或许你也已经经历过许多人，但陪你到最后的只有一个人，懂吗？”

琴点点头，但她的眼眶依旧泛红，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像是落水的人只能抓住一块断裂的布条，上涌的绝望却逐渐将她淹没。

“我呢，只想去有她的未来。无论是前程似锦还是节衣缩食，我只想去有她的那个未来。”

季雨说这句话的时候微笑着，像是想到了幸福的事情，但沉默再次冻结了氛围。琴没有再说话，她看着星空，像是没有听到季雨的回答。

天际线上黑色的星夜逐渐被染上紫色，一抹灰白从地面下探出，太阳就要升起了。

“快看日出。”琴的声音恢复了轻快和活泼，她伸出指头指向东方的天空，如同一只兴奋的小雀。

太阳升起的缓慢，却把它的第一缕光送给了漠城的巴伦斯塔，火红的日轮在地面的热气中荡漾，太阳的热量把在沙砾间躲藏了一夜的露水唤醒，回归了天空的怀抱。

琴的眼瞳里，太阳的模样逐渐从一条弧线变成一个半圆，朝阳出的光愈灿烂，琴眼中的光也越来越亮。

终于，随着巨大的朝阳彻底摆脱了地面的束缚，琴眼中倒映出一个完整的日轮，像是眼睛在闪闪光，送给对这世界之美的最感动的赞颂。

琴笑了，笑得甜蜜而灿烂，就像这轮朝阳一样灿烂。她转过头看向季雨，青涩少女的脸庞却有着难以直视的美，朝阳将金粉毫不吝啬地撒在她的侧脸，她无声地用口型对季雨说

“爱你哦，季雨大哥。”

季雨愣住了，他没想到就在他把一切说清楚之后，琴依然有勇气对自己说出这句话。可现在他却有些恍然大悟。

或许琴，也不想后悔。

季雨笑着，看着琴，回答

“我知道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琴的笑容消失了，这次泪水清晰地在她脸上留下一道痕迹，滴落下的眼泪在阳光地照耀下折射出缤纷的色彩，却很快破碎在琴的手背。

原来真的，不可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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