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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叔,冻着了!”金毛在米瞎子耳朵边猛喊了一声。
米瞎子吓的差点从台阶上扎下去,“个黄毛!喊什么喊!娘的!让这一嗓门喊的,老子要聋了,又瞎又聋!”
米瞎子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跟着金毛进了院门。
金毛刚把瓜子仔细扎紧,挂在廊下竹篮子里,院门咣的一声被踢开,又咣的一声被踢上,黑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谁回来了?”
“是我跟瞎叔。”金毛忙扬声答话。
“赶紧过来接着!”黑马听到金毛的声音,急忙叫道。
金毛几步冲出来,从黑马怀里接过几大包吃食。
“今天买饭,这都是什么?我拿了一大包卤肉,别买重了。”金毛抱着几大包吃食,放到廊下桌子上。
大常不在家,他们几个人做的饭菜,照老大的话说,全都是不如猪食,一个能吃的都没有。
老大做饭好吃,可老大做饭全凭高兴,一个月能做上一回两回就不错了。
这吃饭的事儿,从前他们在江都城时就有规矩,大常要是不在家,就由他们几个轮流去买现成的回来吃,轮到谁去买,谁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几天不见,怎么蠢上了。
要买卤肉,肯定去姐夫那儿,还能便宜别家了?”黑马一边将满怀的吃食放到桌子上,一边撇嘴嫌弃金毛。
“这些,炒螺蛳,青鱼脍,流油咸鸭蛋,酸菜包子,烧鸡,杂拌儿,哪有卤肉?
这包卤肉可不少,那我就不用再去买一趟了。
去把大铜锅拿过来,这凉水绿豆我让他光捞绿豆,没要他那汤,得添点水再煮煮,再拿包冰糖放进去。”
黑马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拎了一袋子炭出来,再拎出铁架子,就在院子里点火烧炭,准备煮绿豆汤。
米瞎子自己找个碗,倒了碗绿豆汤喝了几口,咋了咋嘴,是不够甜,确实该好好再煮煮。
黑马和金毛煮上绿豆汤,收拾好菜饭扣好,两人并肩蹲在台阶上,看着绿豆汤,说着话儿,等大家回来吃饭。
“跟姐说我黑?”黑马头一句,先提这事儿,这事儿,他憋了好些天了,总算找着机会好好问问了。
“我说黑了?也就是有一点儿黑,就一点儿!”金毛用手指比划着一点儿。
“姐说了,说我黑的像锅底!”黑马一巴掌打下金毛的手。
“像锅底这话不是我说的,这话是瞎叔说的,是吧瞎叔?这话是说的吧?说黑马是锅底黑。”金毛顺手把米瞎子拖下了场。
“我不是跟说了,浑身上下,唯一主贵的地方,就是这黑。
要是哪天不黑了,那可就没有贵气了,也没有福气了,这黑不黑的,可想好了!”米瞎子严肃认真道。
“就是啊!这黑,他主贵!主贵!就得黑,黑的好,就得像锅底那么黑!”金毛拍着手叫。
“当我面说我不黑!”黑马可不是好糊弄的,揪着金毛不放。
“那是当面,当我面还说我头发不黄呢,说过吧?说我这头发,乌黑发亮,这话是说的吧?”金毛跟黑马吵了十几年,一向势均力敌,落下风那是不可能的。
“这头发……是不黑啊。”黑马舌头打结。
“说我头发不黄!一点儿也不黄,乌黑发亮!”金毛揪着头发往黑马面前送。
“这黄头发也主贵。”米瞎子拍着把金毛。
“对啊,瞎叔都说了,这黄毛主贵!
行了,看在咱俩都主贵的份上,我让一回。”黑马撤退一步。
“黄毛啊,们老大上回说,让挑座宅子,要是挑好了,先别下定,请我去给看看宅子,看好了再买,这宅子的风水,可要紧得很。”米瞎子拍了拍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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