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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的生什么气?”何老大笑起来,“大当家的就是这样的脾气,讲究各人的事各自作主,从来不多说多做。”
“大当家的是这样。”张猫接话道:“我那男人死后,有小半年吧,大当家的手下有一个,想娶我,我不想嫁,就去找大当家的,才说头一句:我不想嫁,大当家的正吃螃蟹,抬头看了我一眼,就一眼,说,那就不嫁!
我当时就傻了。
回到家,越想,这心里越七上八下,后来,说是大当家的当天就发了话:帮里谁敢强娶强嫁,就按进夜香桶里沤粪。
大当家是好人,厉害得很呢。
别多想,咱们明天去看房子,今年好好过个年!”张猫声调愉快。
张猫和谷嫂子都是极利落有主意的,不过两三天,谷嫂子就照着要来的几家人口,赁下了一个院子。
张猫买下了隔了半条巷子的另一座小院。
粗粗收拾好,张猫就和谷嫂子一起,直奔顺风速递铺。
李桑柔不在,两个人在院子后面,蹲在李桑柔那块菜地里拨草,差不多把草拨完,李桑柔回来了。
两人急忙迎上去,谷嫂子有点儿怵李桑柔,陪着一脸笑,小心奉承道:“大当家的这儿,真是风水宝地。”
“那可是,大当家的眼光可好得很!”张猫赶紧捧场。
李桑柔从谷嫂子瞥到张猫,指了指两把竹椅子,“坐下说话。金毛,把东西抱过来。”
金毛在院子里哎了一声,很快抱了一大抱衣服包袋过来,谷嫂子急忙拎了把椅子过来,给金毛堆东西。
“这是铺子里各处人手要穿的衣服,一人一年四套,那是铺子里要用的邮袋,尺寸都有定规,字要绣上去,你们看看能不能做。”李桑柔指着那一堆衣服包袋道。
“能做能做!”谷嫂子已经拎起来看过针脚,一边递给张猫,一边满口答应,“说句不怕大掌柜生气的话,这针脚可不算很好。
我的针线不算好,也能比这细密些,韩嫂子她们,针线都比我好,张妹子的针线也好。”
张猫跟着点头,这些衣服包袋,针脚真是相当的一般。
“那就好,你俩去找大常,领料子针线,能做多少领多少,价儿就照现在的价儿。”李桑柔干脆之极。
“大当家的,咱这铺子,有多少人哪?这衣服一年四套,分春秋冬夏?”张猫问道。
“人不少,单凭你们几个人,肯定做不下来,先做做看吧。
以后,你们要是有本事全包下来,那是最好不过。”李桑柔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张猫和谷嫂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眼的惊喜,见李桑柔站起来,两人忙跟着站起来。
“我还有事,你们去找大常,就在那边仓库,找他交接细务。”李桑柔笑着冲两人挥了挥手,出铺子走了。
张猫和谷嫂子抱上那一堆衣服包袋,一溜小跑,直奔旁边的小院去找大常。
……………………
祭了灶没两天,米瞎子回到建乐城,径直去了炒米巷。
今年实在太忙,忙到大常三个外加小陆子三个,全都连买年货的功夫都没有。
黑马往张猫那儿跑了一趟,原本是想让张猫她们帮着办办年。
到谷嫂子那间小院一看,一院子仨大人四个孩子,就连三四岁那个,都被张猫指使着,跌跌撞撞的递针搓线呢。
三个人只好垂头丧气的接受了李桑柔的建议,拿了银子给唐家酒楼,请他们给办点儿年货。
李桑柔回到炒米巷,正赶上唐家酒楼的小厮儿过来送刚蒸好的过年馒头,跟小厮儿说了一声,让唐家酒楼送几样拿手菜过来。
李桑柔和米瞎子两个,坐在大门敞开的上房正屋,吃了饭,李桑柔温了一大铜壶酒,对着烧的红旺的炭盆,喝着酒说话。
“看的怎么样?”李桑柔将鞋底靠近炭盆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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