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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苒看着他微微一楞,一时间脑海里浮现了许多画面,那些场景来回交替,最终停留在儿时与他的初次见面。
那日的阳光大概很好,刚巧洒在他的脸上,他大抵也是带着这样的笑,温文尔雅地坐着,看见她之后站起身,唤她一句"温姑娘"。
虞清瑶也看出她有些失神,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还装作意外道:"姐姐,那好像是五皇子殿下?"
虞清苒没有回答她。
她怎么会不认识,那个从少年时候就一直仰慕的男子,那个令虞清苒为了他亲手杀了自己丈夫的男子,那个花言巧语利用完她之后便丢在一边的男子。
虞清苒的目光逐渐锋利,嘴角不经意间挂上一抹讥讽的笑。
谢岐,别来无恙啊。
那边的住持打开了院门,让谢岐带着他的人进去,谢岐站在门口,朝着虞清苒姐妹俩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低声对着随从交代了句什么,继而朝两人走过来。
见谢岐朝着自己走过来,虞清瑶立马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脸上更是浮现起温婉的笑容,直到他靠近,便微微屈膝:"见过五皇子。"
"二姑娘请起。"
虞清瑶应声站了起来,刚要说什么,又听见谢岐先开口道:"大姑娘也来了?"
"是,"虞清苒回过神,也微微屈膝道,"见过五皇子。"
"二位姑娘也是来为民祈福?"
"回殿下,臣女前日偶然看见京郊流民,心中觉得他们实在可怜,可臣女一介女儿身,能为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所做的也只有这样了,"虞清瑶迟疑了片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接着说,"至于臣女长姐,是因为姨娘梦见了夫人,长姐无法心安,于是便随着臣女和姨娘一道来了。"
虞清瑶把自己说成了心地善良的活佛一样,而提到虞清苒,则是间接在说她平日里对亡母不上心,还得等着府中的姨娘做了梦才有所行动。
果不其然,谢岐听到她的话之后微微皱眉道:"大姑娘的身子可是还如从前一般不好?"
"前些日子本都好些了,可这几日又有些不好了。"虞清瑶回答道。
虞清苒饶有兴趣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的,也不急着说话。
谢岐倒是觉得她今天与以往不太一样,再加上他今日刚来,还需要整顿一二,于是倒也没有同她们两人说得太久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虞清瑶看着男人彻底进进入院子里,才回过神对虞清苒说道:"姐姐,姨娘应是在正殿等我们。"
"那便去吧。"
两人一路走到正殿,果然见郑妍茹已经一脸诚心地跪在大殿中央了,这时候本就不应再寒暄,虞清苒走到住持师傅那里讨了一串佛珠也跪了下去。
在这样清净的地方,耳边时不时传来钟声,倒是让虞清苒心中平静了许多。
半日很快过去,天黑前几人起来,随着住持师傅吃了一顿素斋,随后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依兰进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走到虞清苒面前单膝跪下,轻声道:"属下剑兰,见过虞大小姐。"
虞清苒手中的佛经"啪——"的一声落在桌上,目光直挺挺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记得上辈子见到剑兰的时候,是在她已经嫁给谢峥之后。
过门之后没两天,谢峥把剑兰领到她跟前,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些对她说:"这是剑兰,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武艺不错,你身边总得有一个会功夫的人护着,我见你身边都是蕙兰,依兰,嘉兰,挑选再三也找到一个名字能对得上的,日后你有什么都可以差遣她去做。"
那时候的剑兰脸上明显有些不情愿。
剑兰原本是军中为数不多的一员女将,跟着谢峥上阵杀过不少敌人,原本就是见过血的人,突然要让她跟着一个大家闺秀做丫头的事情,她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她不高兴归不高兴,跟在虞清苒身边那几年却是一直尽心尽力,明里暗里都替她挡了不少刀,虞清苒跟着谢峥去陵城那段日子,也是剑兰寸步不离地贴身保护。
半晌,虞清苒才开口:"姑娘请起。"
"属下是受永平公主之命,前来护虞大小姐平安的。"
"我知道。"
虞清苒一直知道谢洋有一只女子的亲卫军,她也知道蕙兰去找过她之后她应该会派一个女子过来,只是虞清苒想不到来的竟是剑兰。
犹豫再三,虞清苒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剑兰姑娘可是一直跟着公主殿下的?"
"属下从前一直是七皇子殿下的人,前不久才随着公主殿下回京。"
"既然是七皇子殿下身边的人,姑娘怎的不跟着殿下一道回来?"
"这是殿下的决定,属下只管听命行事。"
虞清苒想问她谢峥如今过得怎么样,又觉得这一世的自己同他应该是不认识的,贸然这样问未免失礼,转念又想到在遇见自己之前的谢峥,应该是过得很好的,他人生最大的不幸大概就是娶了自己。
话到嘴边,虞清苒改口道:"姑娘可曾随着七皇子殿下上过战场?"
"那是自然,殿下身边的人都是跟着殿下浴血奋战过来的。"
"那姑娘可愿意同我说说殿下在战场上的事情,"说完虞清苒又觉得唐突,急忙解释道,"姑娘应该知道我不日便要同殿下成亲,可我与殿下并不熟悉,唯一的了解也都是听旁人说起的。我心里是觉得旁人的传言或许不可信,姑娘跟在殿下身边多年,想来姑娘说的应该才是事实。"
剑兰看她的眼神原本还有些不屑,大概是因为谢峥让她提早回京的事情令她耿耿于怀,但眼下听虞清苒这样说,倒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或许并非一无是处。
她点点头,道:"大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便问吧。"
"姑娘先坐吧,"虞清苒招呼着剑兰先坐下,然后才开口问道,"殿下在陵城多久了?"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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