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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风筝节（第1页）

回到家里，海云将小鱼放进了鱼缸。奕夫人仔细观察，赞叹道：“需得海的广阔，才能有小鱼这样自由的色彩吧。

“母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嫁给了父亲，被困在这里。你今日之成就定不止于此。”

奕夫人疑惑：“你为何会这样想？”

“海家儿女身担重责，不能离开先墟，命里如此，我也没有办法。然而你本不是海家的人却牺牲这么多……”

奕夫人睁大了那双总蒙着水雾一般的美眸：“谁说我牺牲了？留下可是我的选择！”

二十一年前，初来到百工堂的奕夫人本是草木系。因为喜爱色彩，就经常不顾派系的阻隔四处学习。取锅底灰做百草霜的灰色，采珊瑚为桃红，磨孔雀石做青绿……只要能做颜色，无论草木或是宝石，甚至是特殊系的各种奇怪的原料，她来者不拒。用不了百工灵就动手做。渐渐的，她居然能召唤不同派系的色粉芽灵。即将毕业时，她以为终于可以离开百工堂四处游历，有个人却求她留下。

“像你这样跨越派系的百工族，离开百工堂之后，会被‘放逐’于役界。”佑对她说。她们同年入百工堂，同吃同住同窗，已经成了没有血缘的姐妹。

“役界？”奕问，她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没有人知道那是哪里，去过的人，没有回来的。而这里的人，会渐渐将他们忘记。”

“那你是怎么会知道的？”

“海

家。”

“海家？”

“千百年来，海家一脉相承，只有一个百工灵。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们知道。但……也仅止于此了。连海家都不知道的，才是险境。”

“我走了就会有危险，那怎么才能留下？”

“他有办法。”

佑往另一边让了让，奕夫人看见了她身后的海逝舟。年轻的海逝舟，嘴角微翘，眸若双星，舒缓的双肩，颀长的身材，硬朗中带着秀美，漫不经心里藏着不羁。

海边，穿越黑暗，可以看见埋藏在黑色天空的层云，在东方启明的飘渺中，升起巨大而平静的木星，仿若近在咫尺。那是两个年轻人面对命运、做出他们的选择的时刻。

“所以方法就是嫁给我爹？”

“傻瓜，怎么可能！当时留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做西席，但是我不够格，于是海家出了面保荐我。”

“如果不是要被放逐那个……役界，”海云第一次听说这个奇怪的地名，“您还会留下来吗？”

“你和你父亲，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您觉得自由吗？还是被我们束缚了……”

奕夫人很认真地回答：“自由是什么？当你身处一个可以全然驾驭的纯熟之境，便是艺术的极境。那时候，无论你身在哪里，心都是自由的。”

“如果你的自由意味着另一个人的不自由呢？”

“你是问当选择不止关系到本人，比如，爱人？”奕夫人玩味地看

着儿子红到耳朵根的双颊。

“我在问你和爹爹。”

“我说的就是我和你爹爹，你以为我在说谁？”

海云想逃，被母亲抓住了。

“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

显然，自由，是可遇不可求的，比如对此刻的佑来说。

山长大人正在芽灵生发场的草丛里忙活着，佑之灵缩回了初阶形态，躲在她的怀里。

佑正对着草丛轻生细语：“喵～喵～喵～”忽然听见草丛里有响动，开心到雀跃，忽然想到自己站得太高可能会吓到猫，于是赶紧匍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