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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八（第1页）

阿宝被喊醒的时候比昨天早上要晚些，阿宝惺忪着眼睛，耳朵前还有些血道子。昨天摔的肩膀有点疼，他活动着出来，天还不亮。今天是麻匪集，豆腐做的不多。因为人们赶年集，在家买豆腐和定豆腐的不多，都约好了去集市拿，地瓜干有提前收的也有没有收的，提前收的一准去拿。这是老经验，逢集就卖的迟，卖的少，集市里也有卖的。

娘磨好了豆糊糊。在磨口和磨外围连桶带盆四五件，阿宝去了趟厕所，提着裤子一边紧腰带一边进了豆腐棚子，灯亮着，小灯泡，熏得雾蒙蒙的耷拉在棚上，着红光。看看大锅灶柴老浆水缸子都收拾好了，于是就回来提桶，端盆的往棚里拾掇，娘就刷磨，当娘最后一盆刷磨盆端进去的时候，阿宝就挑回一担水，井离家不远，就在房后，本来昨天晚上打水的太晚，困了没去。很快娘俩把豆糊糊掺水过滤出豆渣，期间点着小火先烧着，人也暖和些，实冬腊月早晨哪有不冷的道理！娘俩都没话，默默地默契地豆汁流进锅里，困得阿宝迷迷糊糊哪有说话的时间，只打盹，都习惯了！

烧豆汁需要旺火，阿宝把半干的灶柴塞到大锅底下，掏了掏炉底透开风道，大烟囱卯足了劲黑黄烟柱子就钻上天，没有风，噼噼啪啪的锅底下红红的，把红光照到阿宝稚嫩的脸上，烤的宝直抹脸。阿宝扒开一个盖着箩筐和破棉袄的大缸茬子，从里面摸出两三块红地瓜，再盖好缸茬子。走到炉子跟前把地瓜埋到了炉灰里去了。豆汁锅好大一会儿从对开的锅盖里冒出了热气，娘拿起一个长把的铝勺，开了一半锅盖，把勺子头伸进大锅，不断的搅着，盖一会搅一会儿，水雾蒸汽没过了人头，只看见鲁老太头顶的的围巾动弹。鲁老太咬着牙，半依着墙，三五分钟搅一次，后来就不停地搅，快开锅了，不搅，锅底容易糊锅，要是糊了做的豆腐有苦味，即使搅也糊一部分，豆腐渣细的也滤不出来，自然就沉下去，就需要不断搅。

鲁老太说道：“退火吧快开了，压的小点火，”于是阿宝把火退出一部分，插到炉灰底下，青烟更呛人，娘俩都呛得眯起了眼。鲁老太咳嗽了一声，肋骨像断了一样疼，忙压住气慢慢咳，有时还忍着咳。开锅四五分钟，鲁老太拿起准备好的一根细木棍，木棍滑滑地，停了滚，一凉就能挑豆筋，鲁老太一年挑不了几回，因为挑多了豆皮豆腐香味口感都受影响。挑了三四张后，鲁老太把豆皮都排手里的木棍上控着汁水。她说“来年没啥拿，过来年我们去你表姐家的时候带着，没稀罕东西大过年的”。阿宝嗯了一声，没说话，心想人家才不吃呢，工人过年人家好多东西，还吃这个？

鲁老太说着，点豆汁成豆脑的火候到了，鲁老太拿起酸浆瓢子，仔细从浆水缸里舀了一瓢，又到了进去一部分，酸浆水在灶台上都有点温和，鲁老太均匀地仔细地散酸浆，这是技术活，冬天夏天不一样，每一瓢都用手量一下，鲁老太拿捏的到位，毕竟是七八年的历练，豆汁开始结块出脑，随着加酸浆、跟着搅拌、如临摹巨幅画卷，那个姿势淡定肃穆，鲁老太简直就是民间艺人，行为艺术家！随着时间延长。结脑越来越多，豆汁也逐渐看到清汤，朵朵豆脑绒绒的浮在锅里。开始出豆腐了，看火候停火出豆腐！

阿宝早摆好两套模子，过去也拿起一个瓢，娘俩一人一个模子，一人一个瓢，你一瓢，我一瓢，很快模子满了。模子底下哗哗的淌青浆水，不一会儿，豆腐块在模子里滤出来，模子又空出半截，娘俩再你一瓢我一瓢地再加满，如此几番，豆腐块饱满结实起来，看锅里还有豆脑没装完，于是把模子周围的滤布都收紧到模子里，裹严实，阿宝抬起压杠套上绳，用力一压，杠端有绳扣，挂住底扣压上大石头，模子下又淌起清浆水来，过了好一会儿，清浆水淌的只是滴答了，再解开压杠，重再把锅里的豆脑分开放到两个模子里，正好满模子，再套上压杠，豆腐就等控水出模了。……

阿宝早摆好两套模子，过去也拿起一个瓢，娘俩一人一个模子，一人一个瓢，你一瓢，我一瓢，很快模子满了。模子底下哗哗的淌青浆水，不一会儿，豆腐块在模子里滤出来，模子又空出半截，娘俩再你一瓢我一瓢地再加满，如此几番，豆腐块饱满结实起来，看锅里还有豆脑没装完，于是把模子周围的滤布都收紧到模子里，裹严实，阿宝抬起压杠套上绳，用力一压，杠端有绳扣，挂住底扣压上大石头，模子下又淌起清浆水来，过了好一会儿，清浆水淌的只是滴答了，再解开压杠，重再把锅里的豆脑分开放到两个模子里，正好满模子，再套上压杠，豆腐就等控水出模了。

一气呵成的入模，压杠，大约半个小时，比以往都慢点，阿宝看看天，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亮了！

收拾好了灶台，清了炉膛，把用剩的干柴拿到柴垛子里盖好！然后开始清刷大锅，锅里有层豆腐锅巴，阿宝找了个瓢，都收了进去，糊的厉害的就扔到清浆水里，锅刷好了，阿宝又把清浆水舀了四五瓢倒进酸浆缸里，盖好缸，盖好大锅。转身掏出提前烤的红地瓜，娘俩的早饭好了，拿着地瓜，端着瓢里的锅巴，进了屋，娘已经把大锅里退出的红红的木炭倒进小炉子里引着了碳泥，屋里亮堂暖和起来，鲁老太准备做点地瓜面饼子。阿宝说“娘我看今天能赶集，我不如去集上卖，完了我再看看豆子，我看你摔的不轻，你吃了饭去看看病吧，大李庄那个李大夫就行，我觉得你可能伤了腰了，让他摸摸吧，你不要再活动了，吃块地瓜，躺着等我回来咱再去，下午我去再把崖头下那点担回来，你别硬来啊！”鲁老太没再犟，确实自己太难受了，吃了小一块地瓜，吃了几筷子锅巴，喝了口清浆水，就到床上去了，这个功夫，阿宝喂了母猪，解了模子，把豆腐担子和几个口袋带齐，看看称，零钱包，还有豆腐铲子和梆子都好，就喊了一声赶集去了。

阿宝不常赶集，但是对集也不陌生，都认识，他赶到集上，6续赶年集的人也6续来了，他看到王屠夫已经开称了买肉的和卖肉的站一排架子，都热闹地买着卖着！阿宝跟王屠夫打了个招呼，然后把豆腐担子寄放到他肉架子后面，说“叔，我去粮食市看看豆子，你给我看着点啊？”“没事，去吧，宝！”王屠夫举着刀说，快回来啊，拿好零钱包，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有小偷在年集里晃悠，阿宝明白，点点头，拿好钱包就去粮食市了！

粮食市里人很多，都是卖粮食用急过年的人，卖的不多，都抄着手，把手藏在左右两个袖口里暖和，粮食开市早，卖粮食的都是急户穷户。没钱过年不得不卖粮食用钱，阿宝直接到豆子市里问价格，豆子有好有坏，好的三毛七，孬的三毛四，还价也就是一分钱吧！阿宝问了几家，都认识，价格差不多！

回到豆腐担子跟前他找了个挨着王屠夫不远的地方挨着一个路口，和一棵杨树蹲下来，等客来，天冷，豆腐不能解包，冻了不好卖，约好的那几家都知道从集上那，地瓜干有提前收的有打过招呼的，阿宝有数，都来拿了再解包，早卖了，约好的扑了空不好交代！于是就看热闹！麻匪集好出幺蛾子四邻八乡都知道，赶集得有防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