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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假设这是煮雨殿前庭。各夫人殿中栽种植物的区域只有前庭，如果瑾夫人没有悄悄在看不见的地方设园圃，那么我今日所见便是全部。”

  她开始用尖一一指点画上的事物。

  &1dquo;入得庭院，西侧有几个青花瓷盆，里面是迷迭香。”她在那几个圆旁边写下&1dquo;迷迭香”。

  &1dquo;这是花盆?”虽然有预警，顾星朗看着那几个实在有些太潦草的圆仍是挑起了眉毛。

  阮雪音正打算一气呵成直击要害，被他这句话和脸上的表情惹得瞬间破了功，蹙眉道：&1dquo;说了只可意会，你怎么这样?”

  这句话真的很像撒娇，要不是她蹙起的眉头确有恼意，顾星朗几乎就信了。

  他无奈摇头笑道：&1dquo;你继续。”

  &1dquo;东侧有一些花架，是正开花的白色曼陀罗。”她在那些线条边写下&1dquo;曼陀罗”。

  &1dquo;曼陀罗是爬藤植物?”

  &1dquo;不是，是树。但因为相对矮小，枝干又细，开花时节大朵大朵的花垂下来，容易让枝干过分弯折，遇上暴风雨便更危险，所以很多人会支些轻巧花架在花期托住枝干。”

  &1dquo;你懂的倒真不少。”

  阮雪音微微一笑：&1dquo;雕虫小技。”

  漫天星光在她白瓷般的脸庞上漾出滢彩，月光穿透那些浅湖蓝色轻纱，莹白的肌肤便隐隐从纱间透出来。袖口的合欢花在夜间泛出丝线光泽，比白天看着更立体精致。

  &1dquo;合欢花绣得不错。”

  阮雪音一愣，心想这里面没有合欢花啊。然后她注意到那个&1dquo;绣”字，看一看袖口道：

  &1dquo;云玺说无论如何要有刺绣，造办司的人也坚持，说夫人的宫裙没有绣工不合规矩。我实在不喜欢衣服上有纹样，想着合欢花样子简单，看上去也清爽，便用了。”

  &1dquo;合欢花的图样在宫中也常用，因为意头好。”他饮一口茶，闲闲道。

  阮雪音点头：&1dquo;从名字里就能看出意头的花很少。它还能安神舒郁，养血消肿，药用价值也高。”

  顾星朗凝她片刻：&1dquo;继续吧。”

  &1dquo;继续往前，西侧有一棵依兰树，整个煮雨殿总共三棵，另外两棵在正殿之后，因为高大，站在前庭便能看见。”

  她在纸上三处分别写下&1dquo;依兰”。

  &1dquo;再往前走，正殿门前东西两侧各有一个花圃，里面分别是马鞭草和犬蔷薇。”

  顾星朗思忖：&1dquo;这些植物，在宫中都少见。像犬蔷薇这样的名字，我听都没听过。曼陀罗似乎也是宫内不会栽种的。”

  阮雪音点头：&1dquo;莫说宫内，就是百姓家的院子，像犬蔷薇、依兰这样的花木也不多见。蔷薇种类千千万，珍夫人殿中那些个个都比犬蔷薇出名，观赏价值也更高。至于依兰，这种花喜欢温暖的地方，多分布于白国，祁、崟两国也有。可瑾夫人是蔚国人，庭院里竟种了三棵。”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推断也有漏洞：&1dquo;还是说，这些依兰树先前就有?是我想多了?”

  顾星朗思忖片刻道：&1dquo;确实是她入宫后移栽进去的。那时候，她说她一定要闻到此花的香气才能安睡。”

  &1dquo;可是依兰这种树，在苍梧那样冬季漫长又严寒的地方，是活不下去的。换言之，蔚国境内不太可能栽种依兰树。因为栽了也活不过半年。她怎会对这种花的气味形成依赖?”

  &1dquo;你猜测她通医理，那么是否有可能，她了解这种花，喜爱它的气味，托人来南边三国寻得，再以特殊方法炮制留下气味?”

  阮雪音想了想道：&1dquo;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对君上说的。”

  她再次用尖指向纸上，&1dquo;犬蔷薇泡烈酒，饮之;马鞭草、依兰提取花油入香料熏之，或入香炉焚之，或以水扩香令气味弥漫室内，都会达到同一种功效。”

  她圈出这三样东西，写下四个字：使人情动。

  顾星朗脸色一变。

  阮雪音却面不改色，继续道：&1dquo;迷迭香本身并不具备这种效力，可一旦混入马鞭草或依兰花油，会让后两者效力加倍。”她圈出迷迭香，最后尖指向曼陀罗：

  &1dquo;曼陀罗有剧毒，但少量使用泡入酒中，饮之会助人牵动情绪。比如有人在哭，你会更容易跟着他哭;有人大笑，你也更容易跟着大笑。比酒本身更让人有醉感。”

  她终于说完，放下，抬起头，神情倒还自若，只是两颊边隐隐泛起了红晕。

  顾星朗脸色却不太好看，盯着她沉声道：&1dquo;你说还有问题要问我?”

  &1dquo;是。”

  &1dquo;问。”

  阮雪音略一踟蹰，脸上红晕更深，但表情沉静：&1dquo;入夏后，君上每每宿在煮雨殿，会否饮一种叫做嫣桃醉的酒?”

  &1dquo;她说是她苍梧家中的特酿，每年入夏玫瑰盛开都会制作，最近这一坛是她亲自酿制。这酒虽有些烈，但清甜馥郁，入口花香满盈，夜里小酌一杯确实不错。”

  &1dquo;那君上每每喝完，是否有其他感受?”

  顾星朗看着她：&1dquo;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

  他目光炯炯，比星辰更亮，此刻打在她脸上，让人心慌。她稳一稳心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