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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们浅薄了。

  沈楼寒也忍不住去看6归雪，手中那颗荔枝已经被体温煨热。

  他看着6归雪浅淡的眉眼，似乎又想到了很久之前，第一次遇到6归雪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是如此，不断追逐着那个远山孤雪般的身影。

  让人不想移开目光。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6归雪站起身来，朝着卫临宸微微一颔，道：“卫师伯，既然如此，我便带雪鹿回千秋峰了，就此告退。”

  沈楼寒跟着起身，他将白狐裘展开为6归雪披上，仔细地在颈前绑上系扣。

  卫临宸的脸色不算好看，连始终浮在唇边的笑意也消失了。他看向6归雪的眼神，沉得像黑色的泥泞。

  雪鹿不小心撞上那眼神，身体本能地又哆嗦了一下。

  6归雪拍了一下雪鹿的肩膀，对他说：“别去看，眼神本不会伤人。你不怕，它便伤不了你分毫。”

  雪鹿愣愣地点头，他别过头，不再去看卫临宸。然后又忍不住小声问：“6长老为什么要帮我……？我以为，6长老会讨厌我。”

  6归雪想了想，说：“大约是有人求救，我便救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雪鹿只是一只镜灵，镜子是什么样的？你给它看什么，它便映照出什么。所以6归雪对雪鹿谈不上讨厌或喜欢，只是像对待一个萍水相逢之人那样对待他。

  有人求救，6归雪看见了，又正好能救，便伸出手去救了。

  只是这样而已。

  “走吧，回千秋峰。”

  6归雪走出大殿的时候，殿中诸位弟子都站起身来，向他俯身拜别。

  大家心中不由感叹，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今日一见6长老，如见清风白雪，才知那些小道流言根本是无稽之谈。

  以前茶余饭后八卦过6归雪的那些弟子，不由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

  之前听说柳家的小少爷口无遮拦，背后传些6长老的坏话，最后被谢长老狠狠罚了，以至于柳少爷几个月都没能出得了门。

  现在看来，真是打得好，罚得妙。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弟子：提问，6长老在这种场面下，是怎么保持心态不崩的呢？

  6归雪：谢邀，其实作为一个前·男主逆袭流作者，不是很能get到你们吃瓜的重点。

  而且你们吃雪鹿的瓜，跟我6归雪有什么关系？

  吃瓜弟子：这大概就是薛定谔的直男脑回路吧……】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窗疏影一梦千年·祁6瓶；飞天老女警1瓶；

  第十五章黎烬

  年宴会上的事情，很快在琼山中传开了，更有好事者拿留影珠把现场录了下来，虽然不敢拿到明面上张扬，但私下里也没少传阅。

  毕竟八卦和吃瓜是人的本能。

  那位录下了现场画面的弟子大概也没想到，他其中一颗留影珠几经辗转，最后竟传到了太上长老手里。

  琼山的太上长老姓玄名园，人如其名，就很圆……不，是身宽体胖，白眉白须，面容慈祥得像个随处可见的老爷爷。

  玄圆长老在琼山门内年岁最长，辈分最高，算起来已经是卫临宸那一脉的师祖。

  他曾经得过一枚圣兽玄武的内丹，所以寿数绵长，非一般修士所能及。

  但不幸的是，玄圆长老修至渡劫初期便遇上了瓶颈，境界卡了快上千年。眼看着小他一辈的云澜仙尊一路修至渡劫后期，众望所归地继承了掌门之位，玄圆长老也只能退居到琼山的寻仙谷，不怎么出面了。

  此时寻仙谷内，玄圆长老站在窗边，慢悠悠地修剪花枝。

  如果卫临宸没有恭敬跪在他面前的话，玄圆长老倒真像是在安心养老。

  玄圆长老剪去一枝枯叶，从衣袖里取出留影珠，抬手扔到卫临宸脚边。语气不悦道：“让你随便找个理由去试探试探，结果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是风月道修多了，脑子里全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师祖教训得是。”卫临宸不置可否，他确实是存了私心，想挑弄欺辱6归雪一番，否则也不必搞那么麻烦。他接着问：“不知师祖到底是要试探些什么？”

  玄圆长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这几日，可有人去找过你？”

  卫临宸一怔：“不曾。”

  “这不就试出来了吗？”玄圆长老摸着胡子笑了，乐呵呵地看着倒很慈祥，他说，“云澜那师门几人，是出了名的护短，上次我那远房重外孙小柳，不过是传了6归雪几句闲话，就被打成那样。

  而你那天将6归雪欺辱一番，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琼山，却没有人来找你麻烦……哼，看来苏挽烟已经不在琼山，而谢折风短时间内也无法出关，再加上一个云游在外的云澜仙尊，他们这师门上下，倒是只留下一个6归雪了。”

  卫临宸一拧眉，说：“可6归雪本就已经是一介废人，就算趁此机会杀了他也并无太大用处。”

  玄圆长老打断他道：“怎么，你还舍不得了？放心，6归雪死不死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如果云澜悉心护佑了这么多年的小徒弟，其实早两年就被魔气侵染入了魔，那该是多精彩的一场的戏码啊。”

  大约两年前，6归雪被云澜仙尊从北荒带回来的时候，满身尽是撕裂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