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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老太太对儿媳道;&1dquo;素贞，你放心，有我和你爹在，章儿就不能休了你。”

  &1dquo;谢谢爹娘。”

  有公婆撑腰，余素贞慌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丈夫薄情，却是孝顺父母，公婆不答应，他不敢公然忤逆父母。

  关家大事小情都是关老太爷做主，关老太太看着丈夫，&1dquo;他爹，这事你说怎么办?”

  关老太爷沉吟半晌，&1dquo;依我看，老二夫妻总分开没感情，不如二媳妇去城里，夫妻父女团聚，老二看闺女都这么大了，还好意思提追求自由恋爱，过生活。”

  关老太太点头，&1dquo;这个主意不错，过几年闺女嫁人了，他要有个当爹的样子，老二媳妇还年轻，没准还能再怀上一个，章儿也就歇了这个心。”

  关老太爷在儿子面前，保持家长的威严，&1dquo;我写封信，你带上，说我跟你娘的意思，不同意他休妻另娶，趁早跟女戏子断了关系，别让女戏子缠上。”

  余素贞感激二老，温顺地答应。

  &1dquo;我也去。”

  关平生一声，屋里人都看向他，关平生道;&1dquo;我想去城里见识见识。”

  关老太爷思忖着，&1dquo;也好，你要念大学，就在城里念，城里有名的几所大学，你选一间大学读，这样你二叔能照应，省得我们不放心。”

  关平生高兴地说;&1dquo;我也是这样想的。”

  &1dquo;我也要去。”

  关平生的亲妹子关春芳不知什么进来，听了有一会，关平生父母双亡，一直跟着祖父母长大，关春芳比关琼枝大一岁。

  &1dquo;你一个姑娘，跟着凑什么热闹。”

  关老太太看着孙女，嗔怪道。

  关春芳知道家里祖父说了算，朝关老太爷说;&1dquo;祖父，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城，难道一辈子在乡下地方。”

  关老太爷通晓文墨，毕竟有些见识，孙女一来二去今年十五岁了，过几年该许人家了，如果在乡下，顶天嫁个乡绅人家，不如去城里，也许能有好前途，也未可知。

  关春芳看祖父不说话，怕祖父不答应，央求道;&1dquo;我去跟琼枝妹子作伴，省得琼枝妹子被外人欺负。”

  关老太爷沉吟片刻，道：&1dquo;孝章家的，你带着平生和琼枝先去，看看情况，去人多了，怕住不开，城里的房屋不像乡下宽敞。”

  进城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4章

  火车站人声鼎沸，小商贩，求学青年，气派的乡绅，打着洋伞的阔太太，娇滴滴的小姐，关家人乘坐二等车厢，三等车厢的乘客五行八作，下等的穷人，嘈杂混乱。

  达官显贵、阔太太小姐们乘坐一等车厢，二等车大多是从事体面职业的人，关太太带着女儿，侄子，还有一个关家老仆。

  出远门，到处鲜，关琼枝趴在窗子上朝外看，火车中间停靠站台，晌午，关平生下车买些吃食，几个人吃了。

  黄昏时分，火车停靠在州站。

  火车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人，旧交替的时代，有穿长袍马褂老爷，有穿西装革履先生，有穿阴丹士林旗袍梳着短的知性女子，也有穿关太太一样斜襟袄裙旧式打扮的妇人。

  站台上，接站的人群里，关孝章看见侄子关平生先从火车上下来，喊了一声，&1dquo;平生。”

  &1dquo;叔父。”

  关平生招手，回头照顾婶娘和妹子下车。

  关琼枝下了火车，然后是关太太，老仆提着箱子。

  关孝章带着两个仆从，快步朝她们走来，走到跟前，关孝章看向余素贞，斜对襟长靛青夹袄，黑裙，脑后梳着低圆髻，插着一根素银簪。

  &1dquo;一路辛苦了。”

  他语气温和，眼镜片后眼底冰凉。

  关太太几年未见丈夫，有些拘束，&1dquo;不辛苦，老爷辛苦了。”

  关孝章把目光转向女儿，女儿细白瓷的小脸，忽闪着一双灵动会说话的大眼睛，模样温婉乖顺。

  &1dquo;琼枝长高了。”

  不由感叹，女儿长到十几岁，他统共没见几面，父女之间生疏。

  关琼枝没有母亲的拘谨，叫了一声，&1dquo;父亲。”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关孝章打量女儿，冰凉的眼眸添了少许温度，&1dquo;琼枝十四岁了，大姑娘了，跟你母亲一般高了。”

  又看向身旁的侄子，&1dquo;平生，你这次来别回乡下了，留在这里念大学，洲有几所好学校，我跟校长熟悉。”

  关琼枝看着父亲，父亲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打着领带，带着一副珐琅镜架的眼镜，儒雅风度翩翩，父亲接受西方教育，跟保守旧式思想的妻站在一起，不协调。

  两个仆从上前，接过老仆和关平生手里的手提箱。

  &1dquo;我们走吧!车子在火车站外。”

  关孝章先行。

  关家的两部汽车停在火车站外马路边，关孝章和太太女儿，侄子上了第一辆汽车，仆从乘坐第二辆汽车，民国时期汽车都是进口的，价格昂贵，这两年马路上私家车渐渐多了，像关家有两部汽车，家境殷实，关孝章的实业办得不错。

  路上，关孝章问一路情况，问侄子学业，关琼枝望着车窗外，街道两旁酒楼、茶楼，杂货店，洋行，肉店，米铺&he11ip;&he11ip;眼花缭乱，商场洋行，戏院掠过，戏院门口挂着巨幅宣传牌抢眼，当红影星的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