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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外逐漸又響起腳步聲，來了的人，江狸耳朵一動，緊接著地牢的門就被「吱呀」一聲打開了，那腳步聲漸漸近了，拉長的影子投在地上，帶著熟悉的氣息，卻不是6慎言的氣息。

江狸早已到了極為痛苦的時候，他忍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只感覺那個人像是蹲了下來，伸手就要來靠近他。

他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撲了上去。

·

而此時此刻，6慎言一個人站在宮殿群的最高層宴會廳中，靜靜看向中都夫人。

僕人端上來珍饈美酒，6慎言抬手撥開，神情淡漠。

「所以，你是來要回你那隻貓的？」中都夫人斜坐在高位上，撐著頭神情慵懶地看向他。

「是。」

「慎言，我也算看著你從小長大的了，」中都夫人輕笑一聲，「我總以為，你是一個很懂分寸的孩子。」

6慎言沉默不言。

「你應該知道你來找我代表著什麼吧，既然你要站在中都所有捉妖師的對立面上，那你之後的日子，可就沒有過去二十多年所過得那麼輕鬆了，」中都夫人手拿起一顆葡萄，戲謔開口道，「更何況那隻貓也說了，他蓄意接近你不過是為了獲得中都宴會的資格，怎麼……你知道這些還是要救他？」

6慎言的拳頭微微攥緊。

打從6慎言醒來，看見床頭柜上那條沾著斑駁血跡的鏈子之後，他就已經感覺他可以豁出去一切了，什麼蓄意接近，什麼欺哄詐騙，只有6慎言自己知道那是江狸為了把自己擇出去所用的藉口。

月狐的事情在一天內迅發酵，鬧得沸反盈天，他知道這件事除了江狸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但江狸去了哪裡，卻沒有任何人能給出答案。

他只能不顧一切親自來找中都夫人。

是死是活，他都要個答案。

「現在外頭，都是對夫人不利的謠言，」6慎言開口道，嗓音像是一夜未眠的沙啞，「高妖理事會已經介入調查了，夫人把他留在身邊，如果被那幫妖怪找到，恐怕會造成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挫骨揚灰，總能讓他們找無可找。」

「這隻野貓能借我的權力調查到這些事，歸根到底，還是我對不起夫人，」6慎言垂下眼睫，「我願意幫夫人您處理了他。」

中都夫人戲謔般地笑了一聲。「慎言，我以前倒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痴情的人。」

6慎言抬起眼來，看向中都夫人。

「可惜，這隻貓我還另有他用，恐怕不能給你。」中都夫人站了起來，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看在你母親的面上，我不為難你，但是我奉勸你以後說話做事，別再像今天這樣耍小孩子脾氣。」

「夫人！」

「事不過三，」中都夫人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慎言，你逾矩了。」

中都夫人從台階上走下，逕自走過6慎言身邊，別說江狸造成的影響她要花多少心力去擺平，就是江狸當眾挑釁她這一件事，即便6慎言再求千百回的情，中都夫人都不可能放過。

「我勸你回去好好反思，等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認錯。」

中都夫人錯身走過，神情冷漠，然而下一刻，6慎言直直跪了下來。

「砰」一聲，僕人手中的托盤驚得沒有端穩，一下砸在地上，中都夫人回過頭來，詫異看著。

「我知道您不缺權勢地位，」6慎言一字一句緩緩說道，「但這次，江狸對您造成的經濟和名譽損失，我願意額賠償。」

「你要怎麼賠？」

「夫人若願意，」6慎言開口道，「以後夫人就是黑市的實際控制者。」

6慎言的黑市會是一個很好的渠道，能讓中都夫人將被江狸打亂和破壞的計劃重部署，然而就連中都夫人都還沒有想到這點，6慎言卻主動提了出來。

「就為了那一隻貓？」中都夫人走到6慎言面前，上下打量，「這麼多年打拼的心血，即便他是祝福之獸，也不值得你費這個心思吧。」

6慎言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江狸此時此刻受著什麼樣的待遇，但他知道，一定要以最快的度把江狸救出來。

那就只有這一個辦法。

中都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起了手。

下屬立刻心領神會，往外走去。

6慎言仍然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然而很快，下屬就匆匆跑了進來，對著中都夫人說了什麼，中都夫人臉色微微一變，看向抬起眼來的6慎言。

「夫人——」

「晚了，」中都夫人開口道，「那群人下手沒輕沒重，還灌了些烈性藥，他已經被折磨死了。」

6慎言一下僵住了。

「他有治癒能力的，怎麼可能！」

「我下了法陣，限制了他的能力，」中都夫人上下打量了6慎言一眼，「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他的屍體。」

下一刻，6慎言額角青筋畢露，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喉嚨像是被堵住，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一手撐著地，一手死死捂著喉嚨，良久後，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血腥味濃烈地發散出來，6慎言像是在一瞬間沒了生氣，臉色煞白。

第51章太貪心了嗎

江狸再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臉上痒痒的，像是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貼在他身上，他睜開眼，對上一隻放大的貓耳朵，這隻耳朵正在他的眼前有規律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