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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嵩又道，“属下是真心为世子好。”

  周徵闻言轻轻地嗤笑一声，忽明忽灭的灯影下。他那张原本就冷峻的脸显得更加教人看不清情绪，可漆黑的眼底却分明透着浓重的自嘲。

  “蒋瑛于我，是漫长的半生里不一样的存在，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娶她。”这一点，他从没有怀疑过。

  哪怕今日见了沈青娥，他也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一点。

  陈嵩听自家世子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大概也明白，这就是他的回答了。

  “那世子，你…”

  “我心里有数。”

  周徵沉静开口，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陈嵩呼了口气，“那既如此，属下便放心了，属下告退。”

  陈嵩说着，自顾自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周芙已经找到了蒋瑛帐中，昨夜周徵跟周翦动了手，她原本是该留下来陪蒋瑛的，但顾忌着周翦毕竟是储君，自家兄长打了他，作为亲妹妹，还是要去慰问几句的，所以就跟着周翦走了。

  今日一大早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来找蒋瑛。

  “蒋瑛，我有话跟你讲。”

  周芙掀开帐帘，吸了口气后单刀直入。

  蒋瑛也刚用完早膳，此刻正坐在案几前替周芙搓喜饼。这几日，军营里上上下下都忙起来了，贴红字的贴红字，挂灯笼的挂灯笼。

  一方小桌子干干净净，蒋瑛手里是白乎乎的面团子，过一会儿这喜饼还要刷一层红浆。

  “好事还是坏事？”蒋瑛头也不抬。

  “坏的。”

  “那就别说了，郡主你好不容易跟宋公子才成婚，不能因为我触霉头。”蒋瑛搁下手里一个捏好的喜饼，神色真诚。

  她就只有周芙这么一个朋友，自然希望她好。

  可周芙又何尝不是如此。

  “霉头这种东西都是命数，没有触不触这种说法。”周芙坐下来，望着满桌的喜饼叹了口气。

  上一世，坐在王府里头这样搓喜饼的是她，那时候蒋瑛是她未过门的嫂嫂。周徵跟蒋瑛成婚那一日，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的她还跟着叔叔婶婶一起去闹了洞房。那时身为嫁娘的蒋瑛也曾含情且期许地望着她深爱的夫婿，可惜，最后也没能白头。

  “蒋瑛。”

  周芙将手轻轻搭在蒋瑛的手背上，“昨日的女子叫沈青娥，她是我兄长曾经心悦之人。”

  “我兄长曾经很喜欢很喜欢她。你不要犯傻。”

  周芙字字恳切，若非谈论前世今生太过荒唐的话，她恨不得把上辈子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说给蒋瑛听。